“棉棉,這家炸雞怎么樣”黎昭昭坐在妹妹身邊,偏頭看她舉著炸雞腿啃得歡快。
云棉把手里的炸雞腿肉都吃干凈后,用濕紙巾把手指上的油漬擦掉,然后才慢慢評價道“好吃的,但是炸的有點老了,脆皮不脆反而有點硬,而且孜然粉味道散了,不夠香。”
黎昭昭認真將她說過的評價記下來,然后笑著揉揉妹妹的腦袋瓜“謝謝棉棉幫我,等我這篇攻略的稿費到手,一定請你吃最好吃的炸雞”
云棉蹭蹭姐姐的手心,搖頭道“不用啦媽媽說這些油炸食品不可以多吃的,吃多了以后我就真的要長成小胖墩減不下來了。”
“而且我媽媽做的炸雞就是全世界最最好吃的炸雞”小朋友驕傲叉腰。
看她嘚瑟的小模樣,黎昭昭不禁失笑,牽著妹妹往外走,一出門就被凜冽的寒風刮得臉頰生疼。
“走吧,我先送你回店里。”
云棉是個不會對小伙伴厚此薄彼的小朋友,所以問過何芳還有阿音姐姐對未來的夢想后,她又在送小零食的時候問了昭昭姐姐。
讓云棉驚奇的是,昭昭姐姐明明鋼琴舞蹈書法等等全都樣樣出眾,最后給她的回答卻和阿音姐姐一樣出人意料。
“我想當一個絕對自由的人,去做心里想做的任何事。”
是一個很廣義范圍的夢想,云棉有點聽不懂,但她看出了姐姐眼里的向往,像一簇小小的即將熄滅卻始終倔強燃燒著的火苗,讓她忍不住想用手護住,不讓任何路過的風熄滅它。
后來云棉就知道昭昭姐姐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昭昭姐姐和家里吵架了,大概吵得很兇很兇,頂著臉上深深的巴掌印從那個家里搬出來了。
昭昭姐姐開始研究什么多媒體渠道,然后寫美食推薦,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掙到錢。
昭昭姐姐把她同年級的幾個小孩揍了一遍,聽說那幾個小孩欺負別的小朋友,昭昭姐姐帶著阿音姐姐還有何芳姐姐一起揍的,云棉就守在門外給她們放風。
后來學校叫了家長,四個罪魁禍首小孩子只來了兩個家長,這兩個家長還特別護犢子,把四個小姑娘護在身后,就像護著小雞崽子似的,什么錯都往受害者身上推,最后被打的幾個小孩被家長轉學了,打人的四個小孩有一個算一個,齊刷刷在國旗下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
昭昭姐姐似乎逐漸變成了一個不那么優秀的孩子,但云棉覺得她越來越像以前那個會拉著自己跑去店里買公主貼紙然后把最后一塊錢都花光的小姐姐,她喜歡也熟悉這樣的昭昭姐姐。
唯一讓云棉感到煩惱的,是昭昭姐姐有了改變后,似乎總在和阿音姐姐吵架
“這就是你想走的路”吳音嘲諷地看著黎昭昭狼狽的模樣,目光卻滿是復雜。
黎昭昭朝她搖頭,輕笑著回答“不,這只是最真實的我,哭笑言行都完全自由的我自己。”
她們剛揍完人沒幾個小時,黎昭昭的媽
媽陳心雅趕到學校當著所有同學老師的面呵斥她跪下,說她不是黎家的女兒,打了她幾巴掌,聲名從此以后都不會再管她,說她早就被吳晚教壞了,壞透了骨子里,之后就又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離開,連老師都沒有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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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陳心雅咒罵的那些話,早在上輩子,她就在被那家人規訓打壓的過程中聽了無數次。
無非是攻擊她的出身,鄙薄她的言行,再強調一番自身的高貴優雅,用盡所有“不粗魯”的手段,規訓她自卑聽話,再強行往她身上覆蓋一層又一層上等人的完美偽裝。
明明他們自己都不曾做到,卻苛刻至極的要求她必須樣樣做到絕佳。
無處不在的監控,日復一日的打壓,人前人后的反差
他們像訓狗一樣規訓著她,做的好了給個甜棗,做不好就是極其嚴厲的懲罰,將她原本自由生長的骨骼一寸寸碾壓,再用那些碎裂的骨渣一點點粘成他們所想要的形狀。
于是長達三十年的痛苦都是為她好,所有的掙扎反抗都被他們毫不留情地鎮壓,骨頭都被打碎了,才能聽到他們高高在上冷漠的說“你聽話一點,爸爸媽媽怎么會害你,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