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身處地獄。
那個被男主一手為她打造的地獄,就連死后千百年也不得安寧,滿身污名難以洗清。
可捏著它的小朋友卻挑了挑眉,冷嗤著搖頭否認了。
“那個世界的我,也只是一個心軟的蠢貨而已。”
云空“”
它、它不敢再往下猜了。
僅剩4個世界,它一點都不敢猜眼前的棉棉到底是哪個世界里醒過來的了。
也恰好在此時,或許是母女連心,或許是云錦衣不放心讓女兒獨處太多時間,所以她頭發上都
還滴著水,就已經推門走出來了。
在看到站在窗戶前被初冬暖陽灑了滿身光芒的云棉時,云錦衣匆匆走過來的腳步驟然停住。
她看著同時抬眼看向她的女兒,半晌,開口詢問“棉棉,融合幾個世界的靈魂會不會頭疼”
云棉的目光幾乎是一瞬間冰冷下來。
可又沒有人或者球會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
云棉沒有回答她的話。
因為她把節目組的拍攝機器毀壞了,在云錦衣剛出現沒一分鐘,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匆匆跑來了解情況進行協商了。
云棉坐在沒被玻璃片波及的軟墊上,捏著震驚到好半晌沒說出話來的光球,平靜冷淡地接受所有人異樣打量的目光。
這些目光她見到過太多次。
那個綜藝對照組世界里,那些工作人員,網友,路人,不都是用這樣的目光打量她和云夢錦的嗎
揣測,驚訝,排斥,厭惡
云棉坐得端正,絲毫沒有自己做錯事的認知,哪怕她是明知故犯。
她不喜歡像一只猴子一樣被拍攝議論,一醒過來就正對著好幾個鏡頭的情況,幾乎是在短短一瞬間就將她心中的那份憤怒和戾氣給點燃。
而更讓她憤怒的是,在看到鏡頭的那一瞬間,融合的那部分記憶里,她的身體竟然會條件反射性地恐懼顫抖躲避
云棉隨手砸過去一個堅硬的鐵勺。
將身上收音的麥關掉。
此時她盤膝坐在軟墊上,平靜地望著那些工作人員很快在原位置安了一個新的攝像。
還有工作人員不斷和云錦衣叮囑,以及隔著一段距離叮囑她,千萬不要再砸攝像頭了。
可他們叮囑時語氣并不嚴厲的話落在云棉的耳朵里,卻成了無數難以辯別令人焦躁不安的囈語。
就像靈異世界里,那密密麻麻涌來瓜分她靈魂的惡鬼們,邊吃邊尖聲嬉笑著評價她靈魂的味道有多美妙。
云棉心中的戾氣又一次被激起,她眼前這些工作人員的五官和神色全部都在不停地變化,猶如鬼魅一般嬉笑掙扎著就要朝她撲過來。
云棉下意識想要動手。
可一道比虛無擁擠的鬼魅們更為清晰的身影突然出現,站在她眼前,將她看過去的視線完全擋住。
云棉捏緊玻璃杯的手緩緩松開力道。
她微仰起頭,和屈身蹲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目光相接。
一個溫柔,一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