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種子在屋里環視一圈,最后她還是把種子和之前買回來的野菜種子放在一起,她不會拿這粒種子去進行檢測,她怕萬一檢測出了什么特殊情況,自己難以應對。
將種子放好,云棉最后才去拿那個包裝很精致的紙盒子。
這個時代,紙質物品已經很少很少了,植物變異后,紙就不再普及,云棉生活中見到的也不是這種紙,而是另一種可以融化于水也能書寫的化工產物。
因此光是這個盒子,云棉就覺得它已經是很難得一見的寶貝了。
盒子上精美的圖案也讓她眼睛微亮,大災變之后,像云棉這種需要政府偶爾接濟的孤兒是絕對沒機會上學認字的,所以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能摸摸那些印在紙盒上的圖案,這才小心翼翼循著縫隙揭開它。
云棉不知道它是一個裝著玩具的盲盒。
盲盒上有很多款式,被云棉小心翼翼摸了又摸的那個圖案,恰好就是這款盲盒里的隱藏款玩具。
“是一只小鳥嗎”云棉瞪圓了眼睛,驚詫地望著盒子里那只毛絨小鳥,好半晌都難以回神。
廢土世界是有鳥的。
可未變異的鳥兒很少,它們也和那些尊貴的富人一樣,從來不會停留在貧民區的棚戶之上。
云棉只在富人區的商場櫥窗里見到過小鳥的樣子,見過它們翅膀展開時鮮艷的羽毛,因為那只小鳥被工匠細細描繪在了一件藍色的裙擺上,廣告說那是大災變之前天空的顏色,那只小鳥就像在藍天之上盤旋飛翔。
那個時候,才三歲的云棉坐在貧民區和富人區一街之隔的臺階上,托著臉傻乎乎地望了那只小鳥好久好久,久到店內的售貨員黑著臉出來驅趕她。
當時小小的云棉以為自己一生都觸及不到那只展翅的小鳥。
可現在,她眼前,多了一只更漂亮更可愛的小鳥。
不是描繪在裙擺上的小鳥,不是被關在櫥窗里的小鳥,而是落在她手心里,將會完全屬于她的小鳥。
文化貧瘠的小朋友想不到用什么華麗的詞匯來詮釋自己當下翻涌的欣喜情緒。
她只是和三歲時一樣,將小鳥捧在手心里,坐在小凳子上,乖乖地安靜地盯著它看了好久好久。
這次不用她隔著櫥窗羨慕地張望。
也不會再有人語氣兇惡地驅逐她。
“謝謝你”云棉仰起頭,眼睛明亮眼眸彎彎地笑起來。
只是云樂錦已經握著手機半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從女兒出生后,似乎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棉棉去世后的這七天里,云樂錦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合過眼。
此時一切塵埃落定,女兒還活著,并且從城外還算安全地回到了家,云樂錦始終緊繃的那根神經終于一下子松懈下來。
她也終于愿意再一次為了女兒好好活下去。
因此在棉棉熟睡的時候,云樂錦找系統兌換了一顆退燒藥讓小甜糕幫忙喂給棉棉后,就疲憊地沉沉睡
過去了。
如果她現在還醒著,一定能看到此時棉棉頭頂不斷冒出來的粉色小愛心,看到不斷增加的好感度和幸福值。
小朋友的快樂似乎就是如此簡單,一只黏土做的小鳥就能讓她放大之前大部分的警惕和陌生,迅速對一個從未見過的人生出天真的好感。
或許不只是一只小鳥。
而是從那兩顆糖開始,不斷出現和無條件給予的,云棉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一次又一次,短短幾天,她就不知不覺擁有了好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