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松清了清嗓,想盡量平穩地喊一聲“江先生”,站在前面的卻是池南暮。
有司機送江初過來,邵青松卻沒想到這司機會是池南暮。
池南暮本就長得高,雙眼冷漠,距離近時,壓迫感更甚,被看著的人總是不自覺發憷。
邵青松一驚,下意識向后退,后背撞著了顧安才回神。
“池總您好,我是江先生的經紀人邵青松。”邵青松主動伸手,試圖找回一點形象。
邵青松身上的西裝從古著店淘來,不夠正式,領帶打得松垮,衣袖也有褶皺,不適合在職場里穿,在影棚里倒顯得無違和感。
這身裝扮極度無序。
池南暮微蹙起眉,沒伸手也沒說什么,稍側開身子,讓江初先下電梯。
和池南暮一樣,江初也不熱情,嘴角抿緊,杏眼以不自然的頻率眨動,冷漠的偽裝下是不適應的局促感。
許久不出門工作,再見到這樣多的工作人員,江初不止是局促,甚至覺得吵,有種想轉身就走的排斥,躲開嘈雜高壓的人群。
這是長時間零社交不工作的應激反應,池南暮早前說過,所以才提出要陪江初來。
“江先生,我是邵青松,”邵松青將顧安推到身前介紹,“這是您的助理,顧安。”
“您好。”江初伸手,輕輕一握又很快松開,聲音清冷。
江初的交流欲不高,邵青松識趣地收聲,不再多搭話。
兩人由邵青松帶進影棚。
攝影師候時已久,本想上前來熱情地打招呼,卻看見江初身后的池南暮,笑意頓時收了不少,表情變得正經嚴肅。
雜志方華區有雁行影業注資,不會亂說話,這也是江初來此拍攝的緣故,因為可控,不會出任何差錯。
妝造師上妝時,池南暮站在江初右后側,攝影師在另一邊作拍攝計劃講解。
江初聽著講解,面上表情冷淡,手正搭在腿上,指尖正無聲地輕敲,不易察覺。
但這動靜躲不過池南暮的眼睛。
察覺到江初指尖的動作,池南暮微微俯下身,寬厚的掌握住江初的手,低聲說“不用緊張,只是幾張照片而已。”
熟悉的木質香氣令情緒安定。
“嗯。”江初收緊手指,將手蜷在溫暖之中,汲取熱度,以此緩解局促。
直到拍攝快開始,兩人疊在一起的手才分開。
打光燈亮度極高,非常刺眼,直照過來。
江初不適應,偏過頭半瞇起眼睛。
手心還殘存有池南暮留下的熱度,正在緩慢消散,方才緩解的心慌感漸起,變得嚴重。
“江先生,現在可以看一看鏡頭。”攝影師溫聲提醒,生怕怠慢了。
嗞
不知怎的,隨著光閃,耳鳴聲開始在耳里回蕩,視線模糊,旁人的聲音也變得不明。
靈魂像是從身體里抽離,感官盡失。
心口驀地一慌。
江初抬起手,稍稍偏過頭,掌心擋住光,想讓耳鳴聲減少一點。
“江先生”攝影師疑惑地問,“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