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本以為今天拍不到好的片,沒想到休息幾分鐘后,江初的狀態奇異地轉好。
拍到半途,江初去半道改了妝造,換了身低領的蠶絲緞面襯衫,頭發噴了些水,變成慵懶的濕發。
消瘦在此時變成一種易碎的性感。
而堅毅的眼神本該與這種易碎相矛盾,兩種情緒卻在江初身上完美平衡。
拍著拍著,攝影師都忍不住贊嘆,作品與名氣也許會褪色,但江初這張臉卻永不過時。
亮光打在江初身上,襯得周圍的一切暗淡無光,仿佛他就是唯一光鮮的主角,而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配角。
池南暮站在昏暗之中,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江初。
特別是當視線落在江初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時,心口和感官竟然出現詭怪的異狀。
心口感到腫脹,心臟里仿佛有東西,迫切地要炸開。
感官也錯亂,耳旁似有清風拂過,鳥鳴聲清脆空靈。
但影棚是封閉的,不該有風,更不該有鳥鳴聲。
池南暮蹙緊眉頭,抬手捂住右耳,鳥鳴聲卻沒散去,反而越來越大聲,從四面八方侵襲。
幻聽
池南暮冷靜地放下手,淡淡睨一眼邵青松,示意他好好守著,自己轉身往影棚外走。
離開幽暗的環境,心口那種腫脹感卻還在。
走到電梯口,池南暮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流動的新鮮空氣匯入鼻息。
這種感受從未有過。
池南暮懷疑是車禍的后遺癥在作祟,思忖片刻,撥通池北暉的電話。
“什么事”池北暉似在處理工作,聽筒里有筆觸的沙沙聲。
“哥,我需要車禍住院時,為我主治醫生的聯系方式,”池南暮頓了頓,又說,“或者是你信得過的神經科醫生。”
車禍這事,連祝婉均都無從所知,全由池北暉低調處理,知情人不過幾個。
聽筒里靜默一瞬,語氣忽然變得嚴肅,“怎么回事”
“我剛才出現了幻聽,原因還未知。”池南暮答。
“好,我知道了,”池北暉調出聯系方式,順便問,“蜜月的事,安排得如何”
“還在計劃,”池南暮說,“我正在陪江初拍攝,消息會在兩小時后登上熱搜。”
“注意尺度,讓那幾個老頑固知道你和江初的婚姻穩定就足夠,不要再鬧出上次那種笑話。”
“我知道。”
嘟
寥寥幾句后,池北暉先掛斷電話,聽筒里只余下冰冷的忙音。
池南暮收起手機,身子仍站得筆直,視線卻垂在地面上,兩年來唯一一次失神。
幻聽
還是某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