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交纏間,手指緊緊攥住池南暮的衣領,指尖在布料上壓出不平的褶皺,江初仰著頭,任由池南暮熾烈地索取。
吻結束時,車也停了。
江初雙頰泛紅,眼角凝著淚,報復似的將咬了咬池南暮的唇,蜷在溫熱的懷抱里小聲呼氣。
“這里是哪”江初瞄了眼窗外。
池南暮不答話,打開車門,牽著江初下車。
車外一片寂靜。
他們走過零星燈光鋪成的石路,走到花園的最中心。
池南暮應是包了場,花園里沒有別的客人,只有服務生安靜候著,畢恭畢敬給江初遞上菜單。
江初有些局促,接過菜單后,只點了份常吃的羅勒意面,并沒有將前菜和餐后甜品都點上。
“我和他一樣。”池南暮沒有接下菜單,也跟著江初只點一份意面。
服務生很快拿著菜單離開。
江初半捂著嘴,用極小的聲音問“你干嘛帶我來這里”
池南暮愣了愣,“你不喜歡這里”
“也不是不喜歡,”江初撇撇嘴,委婉地說,“就是有點拘束,不過沒關系,偶爾來一次也不錯。”
其實江初不喜歡這種場合,太過正式了,有時劇組里演演戲也就算了,現實中還是疾馳的機車后座適合他。
池南暮抿緊唇沉默片刻,倏地站起身,走到江初身旁。
“怎么了”江初不明所以,有些慌張。
池南暮解開西裝扣子,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江初身上,“我想去海邊。”
“現在”江初有些懵,對這突變的計劃感到不解。
“現在。”池南暮低下頭,靜靜看著江初,漂亮深邃的眼里只映著他,沒有別人。
被這雙真摯的眼睛吸引,鬼使神差間,江初愣愣地點頭,盡管去海邊又要花上幾小時,他又無法休息。
就這樣,他們浪費半個晚上接吻,又揮霍掉半個晚上,從城中趕到海邊。
日出升起時,江初的手機徹底沒電,黑屏之前正好顯示經紀人來電。
闖了禍的心虛后知后覺,翻涌而起。
江初哀嘆一聲,重重靠在池南暮肩上,“要是被拍到,我又得被念叨。”
“沒關系,”池南暮勾了勾唇,輕吻在江初的額頭,“有我在,誰都不會報道。”
咔擦
細小的快門聲響起,將江初從回憶里扯出。
幾分鐘過去,池南暮還未開動,餐刀將波倫亞香腸切成同等大小的段,有條不紊。
分明和回憶里是同樣的容顏,氣質和喜好卻迥然。
快門聲很隱秘,隱在角落里,直對著他們拍,旁人或許感受不到,但對鏡頭的敏銳卻讓江初聽得很清楚。
一種疲乏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江初放下餐叉,不想吃了,仰頭抬起雞尾酒,帶著青檸味的微酸酒精入口。
他的酒量一向不好,喝了幾口便發暈。
微醺之時,江初撐著下巴,慵懶地問“池南暮,你真的想同我重新開始”
餐刀停滯一瞬,時間很短,不易讓人察覺。
“想。”池南暮抬眸,凝視江初的眼睛,語氣極度認真。
池南暮的演技其實并不好,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看出細微的瑕疵。
要去醫院接他,要陪他工作和補蜜月,也不見得是因為要重新開始,只是他還不懂池南暮做這些事的理由。
江初點點頭,勾起嘴角,笑里藏著精疲力盡,側過頭看向遠處。
“嗯,”江初輕嘆著說,“蜜月的地點我想去海邊,再和你看一次日出。”
或許該是最后一次日出了。
江初看著在角落里微亮反光的鏡頭,無聲地在心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