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門被敲響,宋桂又提醒,白冬槿來接他。
“好,我知道了。”
江初不停做深呼吸,倒了點冰水敷在眼睛上,等到眼角不自然的紅痕消掉,才推門而出。
白冬槿站在門外,神色小心翼翼,也許是看了網上的消息,視線偷瞄,怕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經。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
江初坐在副駕駛,手臂撐在車窗沿,靜靜看窗外倒退的景。
還未到夏至,白晝漸長,夕陽掛在天空里,不愿意往下垂。
過了回南天,濕度也不見好轉,s市的夏季依舊潮濕,白日還晴朗,晚上就下起大雨。
天氣反復無常,如同江初的心情,時低落時平靜。
潮熱的夏風中,江初怔怔地問“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讓別人不再擔心我”
白冬槿一愣,小心組織措詞,“你不用管網上的話啦,你又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江初沒回話,知道問白冬槿是得不到答案的,因為白冬槿會偏袒他,不愿意說真話讓他難受。
“再說,詞條已經被撤掉,你不用在意,”白冬槿一頓,嘀咕著小聲說,“我還沒來得及撤,那誰就先出手了”
不提大名,江初也知道“那誰”是池南暮。
離婚兩個多月,直到如今,受過這么多人小心翼翼的關心,他才終于有整理好一切的勇氣。
江初打開微信,找到池南暮的賬號,點開對話框,滑到兩年之前,將之前所有的對話截屏留下。
池南暮你已經在浴室待了一個小時。
池南暮不許躲在里面玩游戲生氣jg
江初我在泡澡心虛jg
最后一張里,他的池南暮還在給他發消息,誰知道第二天就被撞得飛灰湮滅。
看著過去的一張張聊天記錄,江初這次沒有流淚,也沒有哭鬧發瘋,而是平靜地保存好截圖,再退出對話框。
車停之前,指尖在賬號頁面停留一瞬,而后點擊刪除,江初毫不猶豫,將池南暮從列表里刪掉。
從今以后的路,他一個人走,雖然他還不知道該怎么走,但至少要先邁出第一步。
想到這,江初深呼吸一口氣,在備忘錄里刪了又打,磕磕絆絆編輯好話術,復制到剪貼板,再點開“導演”的分組,一個個點進對話框,加上稱謂復制。
到劉哲時,江初沒有再復制話術,因為對話框里全是劉哲的“咆哮”,最新的一條在今天。
劉哲你離婚了什么時候的事上次我就覺得不對勁
江初笑了笑,回復道你上次說給我留了劇本,還作不作數
頂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江初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激動,但最后只有一條不正經的回復。
劉哲手快有,手慢無。
江初我手快。
劉哲那我勉為其難,先給你留個平平無奇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