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是在說玩笑話,池南暮知道,但他不明白江初這樣做的意義。
池南暮壓著聲音,企圖裝得鎮定自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來問清楚,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偷窺我為什么喜歡我以及為什么要偽裝成那個樣子”江初道。
追溯到多年以前,時間太久遠,池南暮怔怔看著江初,似在回想。
“我給你半個小時整理,所有細節,今天必須告訴我,不準有差。”江初瞪池南暮一眼,回身,摁下手剎。
車載導航打開,江初看了池南暮的住址,猛地一打方向盤,緊踩油門,風風火火沖出停車場。
江初的車技不可恭維,畢竟不常開機動車,奈何人莽膽子大,車速直掛限速上限。
原先司機原先要開十多分鐘路程,換成江初,幾分鐘就到了。
江初跟著導航,行駛到小區門口,但并不駛入,而是繞著圈行駛。
反復幾次,池南暮察覺,“怎么了”
“我不是給了你半個小時思考等到點了我再進去。”江初摁下車窗透氣。
微涼的晚風吹進,吹散車內的木質香,柔軟的花香飄進,有種從未發生過厄運的安然。
江初這是在遵循自定計劃的時間
其實他的計劃早被打破,用新的計劃覆蓋,也不會減輕不適,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了的也不會自己重新站起。
但此時池南暮并不難受,只是靜靜看著前座,心口很滿,炙熱而溫暖。
“我想好了,”池南暮勾起唇說,“進去吧,我都告訴你。”
江初瞄了眼后視鏡,轉了個彎,“行,不準說一丁點謊騙我。”
池南暮的住處在頂樓,江初從未來過,甚至不知道這里。
兩人一進門,投屏自動亮起,江初的杏眼出現在屏幕上,占據整片幕布,眨得很慢,似在無知覺地勾人。
從前江初看自己的戲,并不覺得尷尬,因為那是他努力的成果,他很滿意。
但這不知從哪截出來的動圖,看得江初尷尬,手腳蜷縮,恨不得趕緊關上。
順著江初的視線望過去,池南暮看了看屏幕,又轉回頭,理直氣壯,連一絲窘迫都不屑做出。
“你從哪里弄來的這種東西”江初皺著眉問。
“楓林晚。”池南暮打開鞋柜,從里頭拿了雙拖鞋,放到江初腳邊。
趿上拖鞋,江初發現這拖鞋正合腳,而池南暮的尺碼比他大,明顯是照著他的尺碼買的。
看來池南暮幻想過他來這里。
平時裝得這么淡然,皮囊里倒是像個懷春的年輕人。
過了玄關,離投屏越近,他那雙眼睛就越大,簡直無法直視。
江初直接坐到沙發上,我行我素,“把壁紙換掉,不準用這張圖,太尷尬了。”
池南暮抿了抿唇,停頓半秒,才回答“好。”
池南暮拿起遙控,動作很慢,故意拖延似的,但倏然間,像是想通了什么,動作突變得迅速。
江初看他這幅模樣,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在想,現在換了也沒關系,等我一走,你就再換回來”
池南暮頓住動作,視線斜著瞄了一眼江初,竟有些明顯的心虛感。
“我都說了,我會讀心術,”江初嗤笑,一把搶過遙控,放到原先所在的位置,“算了,隨你用不用。”
江初是在照顧他嗎
池南暮垂眸盯著遙控,坐到江初身旁,不敢太用力呼吸,怕呼吸稍稍重了,都會將暫時停駐的知更鳥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