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乖,我就把你送孤兒院去。”
“我愛江初,至死無休。”
“謝謝你不要再等我。”
無序的畫面交錯,混在一起,沒有邏輯,只有可怖的血和恐慌。
江初猛地睜開眼簾,頭抽搐著疼,喉嚨也像火燒般發腫,仿佛做了場漫長的噩夢,將他此生的所有厄運又體驗一遍。
周圍未開燈,等眼睛適應了,江初坐起身,拿起床頭柜上已經修好的手機,慢慢爬下床。
他在病房里。
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江初摸索著往門口走,右手臂有種不明顯的痛感,但他顧不上在意。
咔嗒
病房門打開,走廊的燈光照進來,江初半闔著眼,聽見一聲呼喊。
池北暉站在走廊里,“江初。”
“哥,池南暮在哪”眼睛適應燈光,池北暉的神情再無隱藏。
些許悲憫,掩飾不住的同情,池北暉很少有這種表情,而走廊的白燈,讓這種同情感無處可遁。
“沒有大的傷,他的車做過防撞防彈處理,只有左手輕微骨裂,外加一點皮外傷”
池北暉欲言又止,難再繼續開口。
沒有嚴重的傷,但池北暉卻露出這種神色。
“他又忘記了,而且被遺忘的還是只有我,是嗎”江初問。
沉默給了江初答案,默認這個殘忍的結果。
“為什么”江初直直盯住慘白的墻面,自言自語,“憑什么只有我要被忘記”
“不是因為外傷,可能出于某種心理原因。”池北暉說。
“什么原因”
“我不清楚。”
死寂般沉默。
這一回,池南暮又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想起他
江初半倚在墻邊,無話可說,沒什么表情,因為無論哭嚎還是歇斯底里,借煙消愁還是爛醉,都于事無補。
他經歷過的,這些行為沒有一點用處。
“這次你可以先離開,不用再等他恢復記憶,”池北暉有些不忍,“南暮希望你這樣做,他囑咐過我,一定要這樣同你說。”
江初反應有些遲鈍,怔怔地問“他什么時候跟您說過這些”
“你們和好之后。”
他離開能有什么用
離開了就能停止喜歡忘掉一切
江初輕嗤,而后無言,不走,也不回病房,就這么站在走廊里,待在不作選擇的中間地界。
寂靜片刻。
池北暉先開口,“這次車禍,我不打算低調處理。盛霖旗認為他只是開個玩笑,但盛家必須付出代價,希望到時候不會讓你感到困擾。”
這次車禍
這四個字的特意著重,讓江初心頭猛地一跳,抬眸望向池北暉。
池北暉還有話要說,話中有話,而且在故意等著他問。
那上次車禍為什么低調處理
如果這次是因為積怨已久的盛家,不是意外,那上次呢又和誰有關
相對應的,他有很多問題可問,但驀然間,那時的畫面涌入腦海,池南暮急著出來找他的模樣
一個從未想過的猜測乍現。
“上次車禍”
江初艱難地問,“是不是和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