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總
江初皺著眉回頭,朦朧的視線落到遠處入口,他看不清來人面目,只覺得對方好高。
來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與大衣,面料筆挺而厚重,沉甸的垂墜感顯得人相當穩重。那人在一眾人里是最高,無論誰的視線晃過去,都能被第一個注意到。
江初重重眨了眨眼。
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水霧似的濾鏡從視野中央破開,燈光折射進眼,只點亮了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身影。
幾乎未變的眉眼,疏離沉靜的氣質。
不過短暫的一眼,他瞬間酒醒,神智也歸位,緊緊盯著那人。
很快,來人似有所感,慢條斯理抬眸,往江初所在的方向望過來,遙遙對上他的眼睛。
池南暮
池南暮。
江初一時忘記呼吸,在心里重復了好幾遍塵封的名字,越是默念,心跳就越快,心臟失控亂跳,就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他幻想過無數個和池南暮再見的場面,可真當這時刻來臨,他卻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從前他是裝病裝心慌,現在他卻是真慌真心悸。
江初捂住胸口,承受不住過載的心跳,慌忙轉身,頭靠在玻璃墻面借力。
呼出的水汽凝結成水霧,把玻璃上反射的身影映得模糊。
“江老師,酒醒了嗎快過來跟池總打個招呼。”尋著池南暮的視線,出品了然,急急催促。
聞聲,池南暮收回視線,很淡地睨一眼出品,“不用特意過來,酒醉了好好休息就是。”
音量分明不大,可江初就是聽得很清楚。
這人的名字,這人的聲音,從以前就總占據他的注意,就
連與“池南暮”這三個字相似的發音,都能被他敏銳注意。
江初深呼吸幾口氣☉,又抬手拍了拍臉頰,這才轉身,攢著一股勁往前走。
江初以為自己走得很板正,卻不知在旁人眼里,他腳步虛浮,東倒西歪,走幾步就停一下。
終于走到近處,江初主動抬手,裝作鎮定,“池總,我叫江初,是南江娛樂的藝人。”
池南暮靜了片刻,沉默的時間極短,在江初看來卻有半刻鐘那樣長。
“池南暮。”對方終于回應,用自己的名字。
手心被握住,干燥而溫暖,濃郁的木質香氣鋪面涌來,如同催生亢奮的興奮劑,讓江初全身的神經歡騰。
沒有人先松手,簡單的握手意味不明,旁若無人。
還是出品先反應過來,打斷道“池總不好意思,江老師剛才喝多了酒,反應有點遲鈍。”
“沒關系。”池南暮沒有松手,而是抽走江初另只手里的酒杯,轉而遞給出品。
四周寂靜。
明眼人都能看出氛圍不對勁,偷偷交換眼神,不動聲色地笑。
“我扶江老師去休息,你們先聊。”緊接著,池南暮扶上江初的胳膊。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香氣馥郁,江初差點沒能站穩。
“小心,江老師。”池南暮摟住江初的肩,輕易將他往上托,帶著往前走。
江老師
江初沒被叫過幾次“老師”,偶然被叫到,他還覺得尷尬,池南暮今晚竟然連叫兩次。
江初不自在,臉頰發紅,“池總,您叫我江初就好。”
“江老師,你叫我池南暮就好。”池南暮卻意味不明地回應。
池南暮這是在故意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