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也太嚇人了吧。
他鎮定地再次伸手,把秦易之的眼睛再次合上,輕聲哄道“老公乖,不要睜眼哈,睜眼對身體不好,這次我給你合上,下次可不許了啊。”
他的聲音是很好聽的,也極有辨識度,平常也就跟朋友家人之間會說話多一些,也不是很愛開口說話,但一開口,就總能讓人覺得身心愉悅,耳目一新。
這會兒又壓低聲音哄人,聲線也就更清澈,宛如蜿蜒流淌的林間小溪,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有一種安撫的力量。
在他說完這句話后,秦易之確實沒有再睜眼。
謝祈一直嚴陣以待,等了很久確定秦易之沒有再睜眼,徹底松懈了。
其實植物人睜眼他是沒有關系的,換別人他反應都不會這么大,但是秦易之他那個眼神,不說有沒有吧,就那雙漆黑的眼眸注視著他的時候,真的會讓他心里有些恐慌。
秦易之睜眼,這都已經屬于是恐怖片的范疇了
換別人他反應都不會這么大,秦易之雖然看著臉頰瘦削,但是骨相和俊美的臉龐擺在這兒,底子實在是太好了,光是看長相,都已經足夠讓謝祈猜到他的性格了。
畢竟外貌其實跟平常日積月累的表情有很大的關系,要是經常笑,那臉上的肌肉走向就是會讓他有一種親和力。而秦易之的臉,分明就是習慣了不茍言笑,冷峻又冷漠。
這種人睜眼,就算是眼神空洞,也會讓謝祈有一種被審視的焦躁感與慌張。
謝祈情緒再穩定,他這會兒也才18歲,還是高中生,又怎么可能在這種眼神下還泰然自若。
更何況他心虛,沒法面對秦易之的眼神。
他以后會在秦易之睜眼后都及時地給他強行關機
不過,謝祈忽然想到,是不是應該給姚文珠拍一張照片過去
應該多少能安撫她的心情。
謝祈微微皺眉,有些許懊惱,他因為慌張,忘了這事兒,居然現在才想起來。
他盯著秦易之的臉仔細地看了看,有些無奈地想,以后應該有機會。
謝祈起身,離開了病房。
只是他走之后,秦易之的眼皮又顫動起來,困難地掀開了些許眼皮,他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手指用力,在被子上按出五個深坑。
輸液管飆升了深紅的血液,手背也沁出獻血,但秦易之似乎是感覺不到疼痛,他嘴唇微微動了動,嘴角牽扯肌肉,臉頰似乎也有了些許血色。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但那一
雙漆黑雙眸依舊沒有絲毫的光亮,像一個能吸進所有光線的黑洞。
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他的眼皮就沉重起來,慢慢垂了下去,重新合上。
周一又要上學了,這幾天的天氣算是回暖了許多,謝祈到中午都不用穿外套,穿件薄薄的藍衛衣,都還覺得有些熱。
他將學校組織的捐款還給了班主任,班主任還有些驚訝,“這錢怎么還要還不需要還啊,這里頭還有給侯老師的捐款。”他倒是知道學生私底下流傳的流言,但是他對謝祈還是有些基本的信任的,所以對他要還捐款感到詫異,便多問了一句。
謝祈回答“我們借到錢了,錢夠了,捐款用不上,當然要還。”
班主任說“可是侯老師情況這么嚴重,要的錢不少吧”
謝祈面不改色地說“是要不少,但是我親爸是富二代。”
班主任“”
“所以我去跟他要了錢,足夠交醫療費了。”謝祈說。
班主任干巴巴地說“那好吧,我看看把捐款還給同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