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也不會收養周俊雄這種混蛋兒子。
周君向來個性強勢驕傲,能向他開口求助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可交情歸交情,生意是生意,他不能明知道慢行會賠,還不顧一切地把自己大半身家都投進去。
猶豫了半天,孫總終于還是開了口“老周啊,退一步海闊天空。”
“俊雄嗶嗶”
楚白透露的關于周俊雄的事情他說不出口,只好嘆了口氣“之前借給你的錢先不用還了,但是慢行真的”
周君心如死灰。
他抬手撫著太陽穴,嘆息道“我知道的,我不為難你老孫,還是謝謝你。”
孫總拍了拍他的肩“實在不行咱們就嗶”
他想說報警,借助法律手段。
因為楚白的上帝系統禁制,話說不出口。
但轉念一想,周俊雄才十六歲,雖說看起來是那種時刻行走在犯罪邊緣的人,但也并沒有實質性的犯罪證據,周君夫婦就算報警,警察最多也只是進行批評教育,重點關注。
對于這樣具有反社會型基因缺陷的孩子,父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忍受。
未經他人苦,
莫勸他人善。
即便是多年好友,孫總也沒辦法感同身受,幫助周君做決定。
一場讓周君滿懷希望的筵席就這樣不歡而散。
周君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部傾注了他半生心血的電影被迫夭折,就像自己看似輝煌實則被蛀空了的人生,卑微、無力、希望全無。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被磨滅。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養了十六年的孩子。
周君夫妻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狹小的出租房里。
為了慢行,他們變賣了所有家產,包括自己的房子,但買給周俊雄的那套還始終為他留著。
即便周俊雄再惡,即便他做了許多讓人無法諒解的事情,但周君夫婦始終對他仁慈相待。
可超雄體又怎么會體諒父母的一片苦心
當周君一人疲憊又低落地回到出租屋時,周俊雄正翹著一郎腿吊兒郎當地靠在沙發上,手里還在把弄著一把水果刀。
見父母一人進來,頭也不抬,只是冷漠地嗤了一聲“錢什么時候給我”
夫婦一人看到他的身影明顯僵硬了一下。
周君夫人手指攥得有些泛白,半個身子躲在周君背后。
周君隱忍著怒氣,冷聲道“前天不是剛給了你兩萬嗎那是我們最后的錢了”
“兩萬塊能干屁啊。”周俊雄朝他們看了過來。
被單眼皮遮住的半只瞳孔顯得十分狹長,冷漠而張狂地視線好像面前的人并不是養育了他十多年的父母,而是無關緊要的、隨時可以殺之后快的提款機器。
那雙眼睛里毫無溫情,陰鷙冰冷,像惡魔在注視著人間的螻蟻。
“那個姓孫的不是要給你投錢嗎”周俊雄挑了挑唇,“怎么,真打算讓我白給你拍戲啊,該給的片酬現在就給我結了”
“盧旭不是要一千七百萬片酬嗎,我也要那么多,現在就給我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