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羊蛇蛙,魚羊合為鮮字,至于蛇蛙。我倒是知道有這么一道菜,以烏梢蛇和石蛙為
主食,精心烹制一番名曰蛙躍龍潭。”
“準確點說這是一道湯,鮮湯美味,老先生您自然吃不到,不過府上或許快要開席了。”
李智信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道滬城的白席味道如何。
之前他跟著師兄們去做水陸道場,倒是沒少在事主家里吃飯。
到底是鄉下大火做菜好吃,酒店里的席面還真比不了。
不過滬城顧家是名門,桌上的菜色都是有講究的。
他還真被雁南歸說的嘴饞起來,沒留意到站在門口的人。
“不過老先生也別介意,那些蛇蟲撕咬總能喂養出一個最厲害的,屆時您這一身肉喂了這蛇蟲,倒也不浪費。”
血腥助戾氣,那些魚羊蛇蛙都是活物,經日累月的廝殺過后,總是有個贏家。
而那個贏家的獎勵,就是這位老先生,贏家會自己找上門來。
“你胡說八道”何是非猛地站起身來,佝僂的身形顫顫巍巍,拐杖指著雁南歸不住的晃動,“你給我滾出去,把她給我攆走”
“父親何必動怒”門外的男人笑著走進來與雁南歸招呼道“母親臨終前倒是提起過她有一位故交好友,只是有些年沒聯系,沒想到長輩的情誼在我們這一代倒是又續上了。你好,我是顧顏開,三軍過后盡開顏的顏開。”
李智信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
是他對何是非下的手
李智信腦子轉得飛快,捋出了整個的時間線。
大師今年二十歲,洛云裳是二十年前上的山,與山下再無瓜葛,那么洛云裳與顧嘉的交集至少得推到二十年前。
但瞧著何是非這一把年紀,雖說有疾病纏身的緣由,但退休多年怎么說也差不多七十歲,顧嘉就算比他年輕幾歲,那也得六十大多。
洛云裳與顧嘉相差將近二十歲
這都得跨越幾個代溝了。
更為關鍵的是,顧嘉怎么死的那么早十八年前就去世了,那會兒也就是四十來歲,也太年輕了些。
至于這個稱呼何是非為父親,是顧嘉的兒子吧。
瞧著倒也不算大,看起來就三十來歲模樣。
因為何是非病容憔悴,倒是看不出父子倆有多少相似之處。
“洛姨遭遇了些變故,一直深居淺出,今年早些時候去世,臨終前吩咐我來幫她探望故人,沒想到顧嘉女士竟是英年早逝。”
雁南歸的話引得青年唏噓,“母親生前也惦念舊友,可惜疾病纏身不能出遠門,沒能見上最后一面確實遺憾,不過洛阿姨心中掛念母親,也足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您說對嗎,父親”
顧顏開的眼神中帶著些譏誚,這讓何是非想到了自己來到顧家,被顧家族人看不起的舊日時光。
他們也是這樣,正眼都不肯給一個,余光瞥你一眼都是給你面子。
那樣的日子,他熬了十幾年。
什么時候這個兒子竟然一心貼著顧家,貼著顧嘉了
何是非再也忍不住的揚起拐杖往人身上敲,“她不是你母親”
這個壽命沒多少的老先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大有不把雁南歸的天靈蓋敲碎不罷休的意思。
李智信嚇得站起身來,誰能想到這老畜生竟然對雁南歸下手啊。
好在這拐杖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