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家雖然養育原主長大,但也沒少苛待原主,是恩是怨,丘涼這個外來者都不打算去糾結了。
只當是和過去兩清,但在錢財上,她需要為自己打算。
往后不管是留在離開京城,還是四海為家,都少不了銀子。
尤其她并不確定那看到未來的能力是否會一直有,她更不會為此一生待在宋見霜身邊,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
她圖得是自由自在。
沒有銀子,去哪里自由自在。
宋見霜又笑了“公平鋪子是我的,我就是公平,丘涼,要不要我提醒你,若沒有我,你如今恐怕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
她臉上帶著笑意,眼底卻泛著涼,似是在重新審視面前的人。
丘涼迎上宋見霜的視線,愣住了。
她穿越以來就裝傻,待在宋家村,面對著丘家人,心底壓著無邊的惶恐,腦子里想的都是銀子,都是自由。
當一個人鉆牛角尖的時候,往往就會局限住自己的思維和目光,忽略到很多客觀存在的東西。
比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宋見霜是救她于水火,對她有恩。
哪怕宋見霜也是另有所圖,兩人是各取所需,她因宋見霜才逃離丘家,是不爭的事實。
丘涼久久呆住,仿佛被困在頑石里許久,陡然被人砸開了一道裂縫,她看到的不再是那一方頑石,頑石外面是斑斕多彩的世界。
而她,一直沒有看清,也忘了留心去看,去思考。
丘涼沉默片刻,站起身“我們按契約行事吧,在宋監正歸家以前我聽你吩咐,待他歸家,我們兩清。”
言下之意,是放棄了去分鋪子所賺的銀子。
“丘涼,那家鋪子開不了太久,待事成之后我自有重謝。”宋見霜的語氣緩和下來。
丘涼已經走到門前,聞言,她身形微頓,腳步停了下來。
宋見霜見狀,不由緩和了語氣“我并非要挾恩圖報,宋家現在也需要你,其實我們誰也不
欠誰,但這種時候,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計較錢財上,抱歉,我方才的語氣有些沖了。”
“宋大小姐無須道歉,該抱歉的人是我。”
丘涼平靜道。
午后的光線透過窗戶灑進來,一片昏黃,有涼風偷偷鉆進門縫,卻使氣氛更加沉悶。
宋見霜蹙了蹙眉,她們之間好似是說清楚了,卻又好似離得更遠了,彼此的聯系只有那一紙薄薄的契約。
這種感覺莫名讓人不痛快,
“丘涼,我希望我們彼此信任,至少在契約時間內是這樣。”
“你信任我嗎”丘涼的聲音很輕,似一縷微風,隨后都會散掉。
信任一詞,太重。
至少她對宋見霜并沒有全然的信任,比如她看相的秘密,再比如那已經看到兩次的成親畫面。
宋見霜默,信任是有的,比如她相信丘涼看相的能力,也坦誠宋家的一切,但又沒有那么多信任,比如她需要丘涼相助去走那條路
這條路有多長,又有多少艱難險阻,她也不知道。
但在這條路上,暫時離不了丘涼。
宋見霜猶豫了一下,不緊不慢道“我需要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對丘涼尚且沒有那么信任,又有什么理由要求這個人相信自己呢。
宋見霜不由反思,覺得自己強求了,她們本就是契約合作關系,何必強求。
又強求什么呢。
丘涼了然,不正面回答就是否定,她們之間當然談不上信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她需要銀子,宋見霜需要她的看相之能。
“宋見霜,我可以再幫你摸一次骨嗎”看清了狀況,丘涼終于想起自己遲遲不回房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