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應聲進門,看著手舞足蹈還在念叨不停的丘涼,面色犯難“小姐,這”
“拖回去,拖不回去就找人綁回去,我回府之前,都不許她出房門。”
出了府門,宋見霜直接吩咐馬車去朱雀街的樓上樓。
齊挽瀾又站到了窗前,似乎正在等她一般。
宋見霜吩咐車夫一番,讓他守在樓下,孤身走了進去。
二樓,齊挽瀾已經打開房門,站在了門外。
宋見霜走到他面前,駐足問道“閣下是在等我”
齊挽瀾不語,只示意她進門。
宋見霜猶豫片刻,壓低聲音喚了一聲“挽瀾伯伯”
齊挽瀾點頭,房門一關,他便拿下了斗笠,笑吟吟道“多年未見,見霜都成大姑娘了,快坐。”
宋見霜坐下,目露不解“挽瀾伯伯,您為何這身打扮,這些年又去了哪兒”
齊挽瀾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并不顯老態,好似才人到中年,實際上卻已是五十歲的老者,比宋監正要大上十歲。
他不徐不疾地倒好茶,這才開口“見霜,你爹爹入獄,是我的手筆。”
一上來就丟出個晴天霹靂,讓宋見霜愣在當場。
許久,她才從紛亂的思緒里找回自己的冷靜“伯伯為何要這樣做”
難道爹爹真的跟國師失蹤一事有關,齊挽瀾是為了幫國師報仇
齊挽瀾接下來的話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因為他欺師滅祖,不堪為人弟子。”
這話,宋見霜一時間不能茍同,她還不知事情全貌,發表不了任何意見。
齊挽瀾見她沉思不語,長嘆一聲“算算時間也八年了,師父失蹤那一日是大雪天”
八年前的寒冬,師弟剛入欽天監,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漏刻博士,做一些唱時、報更的雜事,還不是如今的正四品監正大人。
自打師弟舍了翰林院編修的差事,主動去了欽天監,師父的眉宇間便時常堆滿愁緒。
齊挽瀾一開始不懂,后來見師弟屢次向師父提及當早擇幼主輔之,他才懂了,師父愁的是師弟野心太大,不守本分。
齊挽瀾還記得一天,大雪不停,有人飛鴿傳書,約師父一見。
師父出門前面色凝重,再三叮囑他立即隱姓埋名藏身于樓上樓,且要暗中守護師弟的嫡女,守護好宋見霜,自此便杳無音訊。
齊挽瀾這些年一邊暗中留意宋見霜,一邊多方查探,才隱約找到一點眉目,約師父出門的人是師弟。
樓上樓果然是安全的,那位東家曾受過師父的恩惠,一直幫他遮掩行蹤,他才躲到現在。
往事說完,齊挽瀾沉沉看向宋見霜“現在想想,師父他老人家許是早有預兆,知道在劫難逃,所以才如此安排。”
聽完長長的一席話,
宋見霜并沒有多少觸動“這些只是伯伯的一面之詞,
我如何信你”
齊挽瀾對此并不意外,嘆道“事情關乎到師弟,他是你爹爹,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你不信也是情理之中,其實我也不信你,但我又不得不信你,知道為什么嗎”
他定定望著宋見霜,從懷里拿出一張羊皮紙來。
齊挽瀾把紙攤開,遞了過去“因為師父他老人家信你。”
羊皮紙上是宋見霜的生辰八字,是她出生那日,師父親自批的命。
此命之女誕生,意味著亂世將至,而有此命之人生來便懷著一顆慈悲心,長大后必是胸懷大義之人,性子清正,不徇私不助紂為虐,一生清白,當救萬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