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只顧著什么情情愛愛,耽誤了商議霜兒跟丘涼的婚事。
宋夫人一走,宋云曇的緊張瞬間凝聚心頭,別說什么正事了,連嘴巴都張不開了。
莊晗任由她打量著自己,片刻后抬起手來,端起茶盞慢慢喝著。
她抬著手,露出了手腕,因為久不見陽光,本就白皙的肌膚幾乎賽過霜雪。
宋云曇看迷了眼,視線開始模糊。
莊晗,真的是莊晗,時隔十九年,她終于又看到了莊晗。
“云曇姐姐怎么哭了”莊晗放下茶盞,靜靜看著面前的人,眼底復雜難辨。
眼前的人依舊和當年一樣,眉目如畫,氣質凌人,只是臉頰消瘦了許多,眼角隱隱有了幾道細紋,卻一點也看不出老態,反而更顯成熟穩重。
歲月從不敗美人,而她卻再也回不去了
“沒有,風太大了。”宋云曇回神,慌忙擦了擦眼角。
一聲云曇姐姐,這么多年,她只有在夢里才聽得到
莊晗垂下手,手指緊緊攥住衣袖,垂眸遮住眼底的復雜,淡聲道“云曇姐姐可還記得,你曾說無論我想做什么,你都會幫我。”
“記得,你說你讓我幫什么忙,我一定竭盡全力。”宋云曇連忙應下來,她當然記得,她一輩子都會記得。
莊晗見她如此,彎眉一笑“這件事對云曇姐姐來說很簡單,我要你毀掉這門親事,丘涼與宋見霜的親事。”
她蒙著面紗,只露出眉眼,眼底流淌著淺淡的笑意,笑意晦暗不明,不似年少時純粹。
可依然讓宋云曇晃了眼,這雙眼睛有多少次出現在夢中,她默默思念了十九年,度日如年,夜夜輾轉。
“我”
見宋云曇欲言又止,面露為難,莊晗笑意消散,眼眸淡了下來“我記得云曇姐姐說過,君子重諾,商人尤甚,說得出做得到才是立身之本,如今十九年過去,你的話也都不作數了嗎。”
宋云曇連忙搖頭“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要我的命也盡管拿去,但丘涼和霜兒之間,我不能替她們做主。”
她可以為莊晗做任何事,只要不傷害別人,哪怕是傷害她自己,她也絕無二話。
但她不能盲目阻撓丘涼和宋見霜在一起,不能棒打鴛鴦。
她沒有得到過幸福,不能讓丘涼和宋見霜也抱憾終生。
莊晗伸手握住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要你毀了這樁親事,云曇姐姐這是不肯幫我了,你連這一點忙都不肯幫我了,你從前說的話都不算
數了對嗎”
話音剛落,她緊緊握住茶盞,兩眼一紅,淚珠滾落,沾濕了臉上的面紗。
宋云曇呼吸一滯,定定望著莊晗眼中的淚水。
那淚水好似冰雹一般,一滴一滴,砸到了她的心里。
砸得她又冷又疼,心仿佛裂成了碎片,讓她痛苦不堪。
她顫抖著握緊手指,低下頭去,在莊晗淚無聲控訴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莊晗哭了多久,她便心痛了多久,沉默了多久。
莊晗苦笑一聲,收起淚意“云曇姐姐該知道我和丘涼都是戴罪之身,我不想連累別人。”
宋云曇忙抬起頭“我有免死金牌,可以保住她們的,也可以”
也可以保住你
莊晗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云曇姐姐好舍得,連免死金牌都肯拿出來,可我若說,不管怎樣都不同意這門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