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饒命,公主”駱囤才剛開口,就被侍衛捂著嘴拖了出去。
惠安帝這才看向安安靜靜的文安公主“文安,你覺得朕此舉可有不妥”
文安公主垂首“兒臣覺得并無不妥,與惡賊講信義,是蠢人,兒臣不蠢,父皇也英明。”
惠安帝點點頭,又看向丘四“你的身份如何證實”
丘四忙回道“回陛下,末將是丘氏旁系子孫,族中故老皆可證明末將的身份。”
“朕想知道,誰可以證明你當年是奉丘鳴端之命暗中潛入東島的。”惠安帝意有所指。
他在位多年,從未有過昏聵之舉,卻在李家和太后的蒙蔽下,鑄成這么一樁冤假錯案,他面子掛不住。
但他的皇祖母、女帝周見鯉曾教導過他,為君者當不懼認錯,也不懼改錯,錯過之后,卻不能在同一件事上再出一丁點錯。
所以惠安帝愿意全了女兒的心,愿意糾正錯誤,也因此不能再馬虎一點。
不然他有愧皇祖母教導,有愧年少時要做一代明君的諾言。
丘四遲疑了一下,答道“丘大人曾說她已核查無誤,末將相信她可以證明此事。”
除了丘涼,他沒有任何可以證明的人和物。
也只有丘涼,對他說有辦法核查,且已核查清楚。
就在這時,之前傳旨的小太監回來了,卻只帶回了莊晗,而丘涼則是說染了風寒,正臥病在床。
惠安帝沉吟片刻“小書子,去,帶上御醫一起,宣丘涼入宮覲見,朕要親耳聽丘愛卿說。”
書公公低頭應下,馬上去御書房擬旨了。
一旁,文安公主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丘涼沒來
這么重要的時刻,丘涼怎會因為染了風寒就不進宮,可甲二明明說丘涼只是身體不適,并無大礙。
等一下,甲二的原話是丘大人偶感風寒,并無大礙,近日不宜見人。
不宜見人不宜見人文安公主心中喃喃幾聲,隱約察覺出不對勁來,染了風寒不至于不能見人
“父皇,不如讓書公公順道叫上兒臣的護衛甲二,一起迎丘涼進宮吧。”文安公主及時補救了一下,書公公是母妃的人,對丘涼的態度必然強硬,若真有什么隱情,甲二也好從中斡旋一二。
惠安帝面露疲憊,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女兒行事向來讓他放心,他也不介意縱著女兒幾分。
文安公主便連忙讓侍衛去御書房,給書公公傳話。
隨后,她扶著惠安帝的胳膊,又折回御書房,去見莊晗。
來到御書房外,便看到宋云曇手舉著
令牌,要陪莊晗一起進去,而侍衛們并沒有放行,卻也沒有動粗,畢竟宋云曇手里拿著的令牌是先帝所賜。
惠安帝見狀,倒是很寬容,語氣也帶了幾分熟絡“宋東家也來了,朕與你也有些年未見了。”
說著,便讓侍衛退下。
見禮過后,宋云曇才解釋道“陛下容稟,莊晗幽居暗室十九年,一時見不得這等大場面,唯恐驚擾圣上,所以草民才斗膽一起前來。”
說起來,她與這位陛下年紀相仿,彼時女帝年邁退位,先帝繼位,在女帝臨逝前那幾年,曾不止一次帶著還是小太子的惠安帝出宮,不是去樓上樓吃飯,就是去秦家酒閣喝酒,與她見過的次數也不少。
惠安帝沒有責怪,點點頭道“不必多禮,都坐吧,跟朕好好說說,當年那件事之后,都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