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鴉雀無聲的正殿內,所有魔大氣不敢喘,倒紛紛用看勇士的目光望向前面一襲黑衣筆直站立的裘商。
不愧是左使大人
那么,裘商說了什么
他倒并未多言,只向王座上森冷恐怖的魔尊,提議了一句
“屬下聽聞尊主將莫公子尋回來了,卻”
話音一頓,才接著道“關在了寢宮內,如此并不利于莫公子的心境,他畢竟是凡人,關久了難免會生出抑郁。”
同樣靜立在一旁的焱姬隱約松了口氣,沒說些不過腦子的混賬話,看來是她的提醒起作用了。
然而下一刻,只聽“碰”地一聲巨響,裘商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驀然倒飛出去,狠狠撞上了墻壁
身后瞬息龜裂的痕跡詮釋著這一擊的強大。
裘商卻仿佛習以為常,抬手抹掉了唇角溢出的血液,其余魔倒也見怪不怪的模樣,主要是尊主愈發喜怒不定,而左使大人又時常禍從口出。
至此,眾魔亦慢慢地品味過來了,望向裘商的眼神
更充滿了佩服竟敢肖想尊主的人
無論他們怎么想,
倒不敢將這句話宣之于口,
畢竟他們可沒有左使大人那種抗擊打能力,在尊主的力量下,還能頑強地存活下來。
眾魔只深深地低下頭,一點都不想成為尊主發泄怒火的對象。
話雖如此,在被囚禁在床上兩天后,莫潯便獲得了下床的權利,束縛著手腳的鏈子變長了一些,卻也僅限于在房間內活動。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門上,袖袍滑落下來,露出了一段似乎比玉石更白皙的小臂,然一條玄色的鏈子牢牢圈在手腕上,憑空添了一絲難言的色澤。
理所當然,莫潯并沒有能成功將門打開,許是被下了禁忌,唯有它的主人才可以進出自如罷。
莫潯放下手,眼前的門扉卻忽然拉開了,一片暗色的衣角出現在視野,逐漸往上,便是噙著笑意似乎顯得異常溫柔的魔尊。
與在下屬面前的暴戾狠厲,判若兩人般。
“師尊怎下床來了,若是著涼生病怎么辦。”
被魔尊盯著赤裸的雙腳,莫潯一頭黑線。
都沒給他準備鞋子,這能怪誰況且,房間內地面鋪著一層厚厚的柔軟毛毯,其心思之變態簡直昭然若揭好嗎。
莫潯將露出的半個腳丫縮在垂地的衣袍內,敏銳捕捉到魔尊眼中一閃而逝的可惜之色,眼角又不禁抽搐了一下。
他不想多說什么,徑直旋身,往里面走去。
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膀與后背,未挽未系,交織著白色的衣袍垂落下來,隱約可見冰肌玉骨般的側顏,仿若山澗之中不落凡塵的仙人。
魔尊神色變化了一瞬,明明近在遲尺,觸手可及,卻好似忽然之間距離師尊好遠好遠,遠到他遙不可及之地。
倏然間,他跨步而出,安靜垂落的鏈子驟然抖動,發出嘩啦的聲響,卻是被魔尊瞬間握住了那白皙的手腕,拽到身前,牢牢擁住了那道白衣身影。
莫潯不知他又在發什么神經,然而圈在腰間的手臂卻是如此用力,像是要把他融入懷內一般。
“師尊”
“別離開我”
低啞如困獸似的嗓音令莫潯正要抬起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從一開始被囚禁在床上,到可以在房間內活動,再到準許出門,活動范圍擴大至寢宮外的院子,少不得是由于莫潯安靜不鬧事兒的緣故。
但倘若他再提出要離開院子到外面,魔尊便立馬變了臉色,他也只好點到為止,明白這應該就是對方的最大寬限了。
不過如此,莫潯倒已經很滿意了。
更主要是,他可以探聽到外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