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礦山山頭有二三十號的人,清一色的機械改造、人高馬大,這些人紋身刺青的,乍一眼看去都不像些個善茬。
顧純也愣了愣,他目光掃過身邊這位謙卑的改造人,忽然想起來這人好像叫做托金來著。
托金是飛云海海盜的頭目,平日里率領手下在天空中流竄作案,專門劫持路過的飛船和私人航班。一個月前,他們被一個少年單槍匹馬地干翻了整艘飛船的武裝力量,搜羅走一堆豐厚的戰利品。
但那時候,戰敗的這群海盜死活都不愿意跟著勝利的少年來到信息之城。
“你們也被人騙進來了”于是,顧純想了想自己的經歷,開口問道。
騙托金對這個奇怪的說法保持沉默。
“呃我們是被那個叫做景麓州的秩序官抓進來的。”
顧純“”
原來,在顧純帶著戰利品離開海盜船后,托金立即下令動身前往武器之城,準備遠遠地避開老大這具“瘟神”,可當他們在天空航行十個小時,雷達忽然檢測到一架不明機體的靠近,眾海盜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發現剛剛修補回去的后機艙門又被人打開了,這回走進來的是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
后艙氣流亂卷,而這男人卻如履平地,不受任何物理性質的影響。
于是,海盜們又經歷了一次劫機。這次劫機更加夸張,新來的男人會使用一種會發光的五芒星陣,任何子彈都無法穿透他組織的光幕里,海盜們再度受到降維打擊,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
隨后,男人向倒在地上的托金出示了世界樹秩序官的工作證件,告訴他們因為搶劫罪名被逮捕了,并盤問了所有人關于顧純和一個圓形球體的下落,親自用那雙帶著潔白手套的手搜尋過海盜船每一個角落。
當然,這時候顧純早已經離開了,飛云海海盜船也不可能會有傳說中的sarie創天使武器。
“然后我們整個飛云海就被一鍋端了,被帶到信息之城,因為搶劫罪,每個人都被判了十二年。”托金郁悶的表情無以復加,他哀怨地看了顧純一眼,又道,“而我因為多了一項組織罪,被判了二十年。”
顧純“”
顧純聽托金說起來龍去脈,忽然記起上一次景麓州審問他的時候,也曾提到自己去海盜船上搜尋過創天使sarie,只不過當時他并沒有在意,自然也不知道飛云海被一鍋端的事情。
但現在,他還是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物。
“那我的飛船呢”那是好大的海盜船,上面還有自己做過的標記,是他為自己和主人以后的環球旅行準備的。
“呃那海盜船也被扣回信息之城了。”
“”
“那飛船耗資好幾個億打造,是我們飛云海的全身家當。”托金肉痛道,“可能現在在哪個舊船廠里等待報廢吧。”
“”
按照信息之城的處置原則,這艘飛船最后的結
局不是被拆解報廢,就是拍賣變成城市資產,充作信息之城警司的金庫。托金想著,又連忙拉住顧純道“老大,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們從這里弄出去只要離開了這里,以后您要往東,咱就絕不往西,您要往西,咱就絕不往西。”
“可之前你們不這樣嗎難道現在和以前有區別”
“呃沒區別沒區別。”
“那就好好干活,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們想想辦法的。”
顧純說著,拍了拍托金的肩膀,像極了骷爺將開礦的重任交給疤哥的樣子。托金聽著連忙點點頭,心想絕對不能讓顧純知道自己一開始是打算駕駛飛船準備離他遠遠的。
他是混道上的人,知道信息之城監獄的可怕。這里是世界上最穩固的牢籠,所有人類的信息都在信息之城的監控下,任何人只要進來,都將終身無法逃離這個黑暗的地方,而他們這支飛云海的海盜隊伍也不例外他們充其量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改造人,絕對沒有辦法在這里待上十幾、二十年的,如果想要活命,必須尋找新的出路,比如像顧純這樣比他們更強的人。
不過這個想法也正好解決了顧純、程業業等人的礦區任務來源問題。飛云海的強盜十分強健,又非普通的人類,每日每人挖采的數量都十分可觀,現在即便是程業業、克隆人、醫生等人不親自開墾,每天也都有源源不斷的礦石上貢,一時間門完全解決了顧純的后顧之憂。
但這件事也有雙刃劍,最近顧純每天觀察礦區的時候,發現一向和自己走得很近的程業業時常失去蹤影,并不經常和大家一起作業。
他一愣,想到自己冒充程業業學歷的事情,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猶豫了許久,終于在第三天午時開飯的時候,親自從獄警手里多討了一份盒飯,往程業業待著發方向走去。
此時的程業業正在離人群很遠的礦井里獨自嚼食,他臉上還戴著來時候的那份眼鏡,鏡片支離破碎地粘湊在一起。
顧純看著,立即裝作很自然的樣子,走到程業業身邊,將盒飯挪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