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黃回頭,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站在他身后,蒙頭垢面,蓄著胡子,看上去邋里邋遢。
“別、別多管閑事”他心里一個咯噔,嘴硬地回道。
那邋遢男子也不動氣,從皮夾克里掏出了一本證件。
“我是這里的巡邏官。”他回道。
田中黃僵住了,還被嚇得手一抖,連兜里藏著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巡邏官“”
田中黃“”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可讓田中黃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還沒到河邊,就被人給逮著了。
老田大腦空白,一時間也忘記了跑。直至過了一會兒,邋遢的巡邏官又把他的刀撿起來,放在手里端詳了一番,還查看了田中黃的居住證。
“以前是武器之城的機械醫生看著條件也不差啊怎么想不開要走這條路”
田中黃覺得自己其實應該狡辯幾句,可當面對這位巡邏官的時候,不知怎的竟悲從中來。
“我沒錢。老婆被炸死了,家被轟沒了,醫館被搶了,好不容易逃到這里,結果這里行醫需要有健康之城的執業資格,我沒錢,過了這個月就得遣返回去,現在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普通人回去,也就等于送死”
“你在健康之城打福祿藥業的主意,也和送死差不多。”
“”
田中黃覺得巡邏官說的沒錯,此時此刻的他無論怎么掙扎,也都是死路一條。他索性不說話了,干巴巴地站著。
于是,那巡邏崗也不動,跟著靠在巷子邊站著,一根一根地抽起煙來。
煙霧繚繞,等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他把田中黃的執業證塞到了自己的夾克里,拍了拍身上的灰燼,重新站起身。
“你這證,有用。人能活著,比什么都好。”
這便是田中黃和顧晨德的第一次相遇。
“然后啊他就給我找了個地,幫我先交了二個月的房租,讓我在這開個診所。”回憶戛然而止,出現在眼前的還是廉價的白色手術燈,老田緩過神來,對著身邊的少年說道。
因為發胖的緣故,他的神情在燈光下笑瞇瞇的,有點和藹,又帶著點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