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取得代號時究竟引發了什么風波又緣何而起
數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回蕩,經過重重衡量與抉擇,最終他緩緩開口
“你為什么對蘇格蘭這個代號如此在意”
這個問題其實早就已經問過了,但是對方當時并沒有給他一個答復。
某些疑問是有跡可循的,沒必要為了那些有著固定答案的問題浪費這次難得的機會,畢竟那些問題即使不問當事人,得到答案也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他選擇將這個機會用在了一個只有麥芽威士忌自己心里才清楚的問題上。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拿著筷子,擺在面前的碗里升騰起的熱汽卻若有若無地附著在眼鏡鏡片上,于是本就因為有所阻隔難以完全看透的眸子前再度加裝了一堵不透明的墻。
“蘇格蘭看起來比我想象中順眼。”
“開心一點,我可是特意從北海道趕來見你的。”
“沒什么,知道有人拿到了這個代號,就忍不住想見見。”
他過去和麥芽威士忌并沒有交集,麥芽威士忌為什么會突然拿著一張照片跑到他的安全屋從那人的一系列反應來看,挑起麥芽興趣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代號為蘇格蘭威士忌的這個人重點不在他,而是在于“蘇格蘭”。
他知道組織里的代號是存在一些傳承和重復利用的情況的,難道是麥芽過去和往任蘇格蘭威士忌有所交集但是進行了針對性調查后,也并沒有發現組織中曾有成員用過這個代號的痕跡。
“蘇格蘭啊”
諸伏景光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他期待著謎底揭開的那一刻的到來,但是對方開口后僅僅是口吻平淡地喊了一聲他的代號比起是在叫他,他更傾向于麥芽只是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這個代號。
于是諸伏景光沒有接話,靜等著下言。
代號麥芽威士忌的男人似乎是在思考,半晌,他又說
“是個好名字。”
諸伏景光等了一會兒,遲疑道“然后呢”
“然后你可以去煮蛋了。”
那碗面條已經微涼了,于是再夾起面條時鏡片也不會蒙上霧氣,諸伏景光終于得以看清掩藏在透明鏡片后那雙眸子。
深綠色,如同森林一般靜謐幽深,仿若永遠都望不見盡頭。
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那雙眸子看了好一會兒,但是直到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都沒有真正同那雙眸子對上視線。
麥芽幾乎不會把注意力分給他,現在他有點相信,麥芽這次上門或許真的只是為了吃個宵夜而不是有事找他了。
畢竟比起他,麥芽似乎更樂意把注意力放在那碗面上。
冰箱里還有雞蛋,煮個蛋也不需要消耗什么時間精力。
把雞蛋磕開放進鍋里時,看著從水底升騰起的細小的氣泡以及白色的凝固漂浮物,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輕松了,區區一枚雞蛋就想換來這種情報,他是麥芽的話他也不愿意做這種賠本買賣。
然而等荷包蛋真的煮好又被送至那位不講理的客人面前時,那個一副主人翁姿態的男人卻完全沒有要吃的跡象,反而淡淡道“很晚了,我回去了。”
聽到這句話的諸伏景光松了口氣,他掩嘴輕咳了一聲,將唇角下意識勾起的弧度強行壓下去。
雖然什么好處都沒撈到,不過麥芽也沒搞什么事,姑且算是不幸中唯一的幸運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