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諸伏景光還是問了。
麥芽威士忌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諸伏景光以為那人要換一個節目看,但是隨著麥芽的動作,電視機的屏幕瞬間暗了下來,連帶著吵鬧的搞笑節目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那人把遙控器隨手扔在茶幾上,清脆又突兀的聲響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諸伏景光不受控制地繃直了脊背。
麥芽的情緒變了,他想。
剛剛聊天的氛圍不錯,一不小心就有些得意忘形,差點忘了那個人究竟是什么個性了。
“你問了不止一個問題,蘇格蘭。”
麥芽威士忌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直白且不加絲毫掩飾,他們并排坐在沙發上,隨著轉頭,目光相接時似乎距離也愈發縮近了。
那個人的邊界感忽高忽低,偶爾會做出這種事,湊近來看他,不知究竟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什么東西來。
但是那種不加掩飾地觀察審視的目光的確會給他一種自己已經被看透的錯覺,有時候他甚至會想,那是否或許并非是錯覺。
“現在輪到你了。”麥芽威士忌說著,又湊近了幾分。
諸伏景光一愣“輪到我”
“你過去的事情。”
諸伏景光的身體向后仰了仰,以此拉開距離。
他過去的事情麥芽當然聽不得,他目前用著的身份自然有一套完整的過去,但是對上那雙深綠色的眸子,已經熟練地不能再熟練的過往卻像是卡在了嗓子里。
或許是因為那雙眸子里實在是太過平靜,即使話語聽起來似乎蘊含探究,但是眸子里卻只看得出饒有趣味,以至于讓他生出了一種一切都已經被那人看透的感覺。
但是冷處理是不可取的,諸伏景光定下心神,緩緩開口“我”
“蘇格蘭,不
要睡沙發了。”麥芽威士忌忽然說道。
話題變得太快又太過突兀,諸伏景光下意識道“啊”
“今晚在床上睡吧。”
話題改變是件好事,至少剛剛那關算是勉強過去了,諸伏景光難得地感謝起來麥芽神奇的腦回路。
他略顯遲疑道“你睡沙發”
麥芽留宿他安全屋的這段時間,一直是他睡沙發,麥芽睡在他的臥室。
他余光中瞥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時間果然已過零點,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為什么睡沙發”麥芽威士忌反問道。
諸伏景光看著對方理所當然的模樣,眨了眨眼,片刻后神色微僵,默默向沙發邊緣挪了挪。
麥芽說當初看到他受傷時繃帶滲出來的血心情變好,他很難不懷疑麥芽是準備半夜對他動手,再讓自己好心情一下。
與麥芽有關的事情永遠出乎意料。
諸伏景光躺在床上,雖然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天花板上,但是身旁躺著的另一人的感覺還是清晰可辨。
他寧可睡沙發。
他放不下警惕,即使隔著一扇門睡在沙發上也很難對睡在臥室里的那人放下戒心,更何況是躺在同一張床上。
臥室里很安靜,來自身側的呼吸聲卻很淺,諸伏景光想,那個人的氣息的確一向不強烈,目光不落在他身上時就很難真正察覺。
對于任何一個組織成員來說,這都是夢寐以求的才能。
明明已經把這個問題問出過兩遍,麥芽和琴酒的關系卻還是不甚明了。
琴酒介紹雨宮清硯進入了組織,雨宮清硯很快又成為了麥芽威士忌,但是他為什么要去殺琴酒
從事實來看,這件事當時并未成功,不過發生過這種事件的兩個人竟然還能保持在現在的這種相處模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