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傳開一道淺淺的嘆息聲。
但是如果會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就不是麥芽了吧。
就像麥芽說的那樣,沒有鑰匙也可以打開門。
幸好沒人路過,否則被當成入室盜竊犯就麻煩了。
諸伏景光推開門,走進去。
說實話,他很難想象一間有人住的公寓能被裝扮成這樣黑白,無論怎么去看,只有黑白,安全屋的主人就是唯一帶有顏色的事物。
看到麥芽站在這間屋子里時,他莫名生出了一種悚然那個人不該屬于這間屋子,但是卻真切地生活在這個黑白的空間。
屋子里的油漆味已經變得很淡,油漆干透后,墻面的顏色也從原本的淺藍色變得更淺了幾分,但是仍舊足以覆蓋原本的冰冷感。
選擇這個顏色并沒花費過多的時間,他從很早之前就這么覺得了,麥芽偏愛著藍色。
所以路過花店看到那盆藍色矢車菊時,等再反應過來,竟然就已經買下來了。
麥芽現在讓他把那盆花帶回他的安全屋,諸伏景光分辨不出麥芽的這個要求的實際意義。
麥芽對那盆花的存在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
等到他把這盆花帶回去,或許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進入麥芽的安全屋后他沒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目標明確地直奔茶幾,抱起花盆就轉身向外走。
這畢竟是安全屋,他尚且都會在安全屋的各個角落都裝上微型監控,而除了麥芽本人,誰都不知道這間安全屋里是否還藏有什么奧妙。
對于麥芽威士忌這個人,他對這個人的態度已經基本無關探究,更多地保留下來的是安撫和回避。
能把麥芽安安穩穩地送走的實際意義已經遠超從麥芽身上謀取利益。
他抱著花盆走在路上,路過便利店時腳步一頓,拐了進去。
不能忘了,麥芽要的冰棒。
他挑著麥芽買過的種類買了幾支,走出便利店后,
腳步比之之前快了幾分。
雖然已經在距離安全屋最近的那家店買了,但是此時正值夏日,還是得加快腳步,這樣才能確保冰棒不會融化。
單手抱著花盆、拎著購物袋,空出一只手用鑰匙打開門,諸伏景光習慣道“麥芽,過來接一下你的東西”
客廳里寂靜無聲。
“又睡了啊”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諸伏景光走進玄關,換上拖鞋,快步走向冰箱,把那幾支冰棒整整齊齊地擺進去。
在幾支新加入的冰棒旁邊,是之前沒吃完的一些冰棒,有麥芽自己買的,也有他幫麥芽買的。
“明明之前的還沒吃完,卻總是吵著買新的啊。”他自言自語道“這個家伙喜新厭舊得未免太過了些吧”
關上冰箱門,他回到玄關拿起花盆,將其放在了茶幾上,又給它澆了澆水。
一直到臨近中午,去叫那人起床來吃午餐時,諸伏景光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其實麥芽威士忌并不在臥室里。
推開臥室的門,入目只余下空蕩蕩的床鋪。
“原來已經走了啊”
諸伏景光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知道那人走的時候是走門還是走窗。
未關的窗戶里有風泄露進來,卷起了窗簾,于是透過玻璃映射在地板的光斑也跟著搖晃起來。
他明明是期待這間安全屋恢復平靜的,但是推開臥室的門、窗簾飄揚的這一刻,卻忽然覺得并不算大的房間有些空曠。
大概是因為冰箱里有太多的冰棒沒吃完,也可能是因為剛剛準備了兩人份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