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諸伏景光在一個個簡短的名詞中陷入了沉思。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對方說畫了自己還是震驚那一團團詭異的線條組成的東西竟然是自己。
雨宮清硯把那幅畫擺在茶幾上,仔細看了一遍,仍然覺得沒什么看不懂的地方。
但是蘇格蘭威士忌沒看懂。
他審視起坐在對面的那個有著藍色虹膜的男人,開始思索過去有沒有觀察到過蘇格蘭威士忌有類似理解障礙一類設定的可能。
雖然得出的結論是否,但雨宮清硯還是若有所思地把畫紙遞了過去,“沒關系,我不怪你。”
“啊”
“慢慢看,多看幾遍就能看懂了。”
“好。”
諸伏景光伸手接過那幅畫,近距離觀看后表情再度僵了僵,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在麥芽威士忌的眼里竟然是這種詭異的形象。
他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謝謝,我會好好研究
的。”
筆尖與紙張的摩擦聲消失,兩人的對話聲也終止,客廳里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諸伏景光忽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剛剛某個稱呼。
“等等,你剛剛叫我”他詫異道“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靠在沙發邊沿的男人笑起來“那個啊,早就知道了。”
名字這是諸伏景光最近經常會思考的問題之一。
一些思緒滋生后就難以消弭,呈現出的最直觀的結果就是他已經很久沒用過“麥芽”來稱呼那個人了,但是刻意不使用那個稱呼后,交流中得到回應的概率卻變高了。
麥芽威士忌不是雨宮清硯,雨宮清硯不喜歡麥芽威士忌,其實其中蘊含的涵義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模糊的,但是不去稱呼名字帶來的微小改變讓他愈發加深了心中的想法。
這還是那個人第一次用代號以外的名字稱呼他,他不確定這代表著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該用常規的邏輯去推測麥芽威士忌的邏輯,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這是否代表著麥芽威士忌也曾與他生出過與他相似的想法。
諸伏景光的喉嚨微微滾動,問道“那我也可以叫你雨宮嗎”
他此前就生出過這種想法,如果在那個人心中自己并不是麥芽而只是雨宮清硯,那改變稱呼是否能夠更進一步地拉近關系如果他的猜測是成立的,那像琴酒那樣直接使用真名進行交流或許會為這段關系帶來一個質變。
他需要更多的籌碼。
“不行。”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客廳內響起。
諸伏景光的手莫名有些無處安放,沉默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我可以問問原因嗎”
“很好。”
又是熟悉的審視的目光,深綠色的眸子藏在透明的鏡片后,但是帶來的壓力不減分毫,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單手拄著下巴,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不緊不慢地說
“你做得很好,就像現在這樣,保持思考吧。”
今天的任務是枕在波本威士忌的腿上時完成的,跟蘇格蘭威士忌一起畫完畫后,雨宮清硯便回往自己的住處。
時間還早,天色未暗,他很少會走在這么明亮的路上。
我以為你會直接叫他諸伏景光。
從波本威士忌的安全屋離開后,系統的絮絮叨叨就沒停過,但是在和蘇格蘭威士忌一起畫過畫后,從某句話開始,那道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現在卻又再次響了起來,惹人心煩。
他淡淡道“靜音模式。”
我覺得你剛剛的畫很棒。
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兒里,蘇格蘭威士忌竟然會看不懂他的畫,不知道又是什么奇怪的設定。
雨宮清硯輕哼道“當然。”
宿主,我現在依然建議你不要隨意提及那個名字。
但比起其他,我更希望你能和蘇格蘭威士忌玩得開心。
“我和他玩哈哈。”
“我自然有我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