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清硯對蘇格蘭威士忌的話不予置評。
美好的回憶,這種詞匯放在他身上未免太過可笑,只要他還停留在這個世界一天,他就不會真正感到快樂。
虛假這個世界的原罪。
零點已過,已經是新的一天,他為蘇格蘭威士忌布置的任務是回去睡覺,蘇格蘭威士忌一如既往地認真完成了任務。
這間房子只有一個臥室,并排躺在一張床上對他們來說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至少這對雨宮清硯來說沒什么所謂。
顯然,這對蘇格蘭威士忌來說也變得無關緊要,比起起初警惕到在沙發上坐上一整夜不敢輕易入睡的模樣,此刻安安靜靜地躺在他身旁的蘇格蘭威士忌更讓他感到滿意。
雨宮清硯滿意的不是那個人在表面上放下了警惕,而是發生了變化的這一結果。
他對蘇格蘭威士忌是為什么發生改變、具體會發生什么改變不感興趣,在他眼里結果總是比過程更重要,現在他看到了滿意的結果,所以會為此滋生出好心情。
他閉上眼睛,再一次睡去。
再醒來時,蘇格蘭威士忌已經買好了早飯,將它們一一擺在了餐桌上。
那人跟他打了聲招呼,雨宮清硯隨意應了一聲,洗過漱后,他們坐在餐桌前,安靜地吃起早餐。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北海道,但這是他在北海道停留時間最久的一次。
不過東京和北海道對他來說沒什么不同,這次的任務要在北海道才能完成,所以他前往北海道,如果隔天的任務不必回到東京,那他就會在原地停留下來。
那只不過是不同的地名,本質上都大差不差。
不過顯然這兩個地方對蘇格蘭威士忌是不同的。
雨宮清硯看著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淡淡道“你還不回去嗎”
“最近沒什么任務,不回去也沒什么關系。”諸伏景光順手把外賣包裝袋扔進垃圾桶,笑道“萬一下一個任務就是在北海道呢”
對方把擺在面前的一次性餐具收拾好,起身離開,沒留下任何言語。
諸伏景光看著那個背景,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們來到北海道的第九天,雨宮清硯看起來沒有絲毫準備回東京的意思,不過以那個人的個性,就算現在一聲不吭地跑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也不值得意外。
諸伏景光看著今早收到的那條短信,編輯了幾個字,又依次刪除,只余下一個空白的對話框。
他這一次來到北海道是很突然的,出發前連好友都沒來得及通知,只是事后發去了一條簡短的解釋的短信。
他把這段難得的閑暇時間完全分給了麥芽威士忌,好友難免會有些擔心,他理解好友的想法,但是此時他難以解釋。
于是最終他只回復等我回去后再詳細跟你說,放心,我這邊一切安好。
諸伏景光收起手機,走出廚房,那個熟悉的身影并不在客廳,他探頭去臥室
看了一眼,依然不見人影。
不過他很快就重新發現了那個身影,透過玻璃,他看到了在秋千上靜靜地坐著的那人。
他推開窗,冷風撲面而來,但是那沒能奪走他的注意力,他趴在窗前,一言不發地望著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