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常常覺得那個人就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現在,那個人開始頻繁地穿那件藍色的外套,終于愿意勉強踏入這個世界。
那可以代表很多,又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
畢竟他們都知道,那只是暫時的。
他坐在后一個位置,看不到那雙眸子,只能看到隨風微微舞動的發絲以及一個怎么都觸及不到的背影。
那才是雨宮清硯的本質永遠向前走,永遠不回頭。
或許你能短暫地跟上他的腳步,或許他愿意短暫地為你停留在原地,或許你甚至能短暫地同他站在一起,但是當對你的興趣散去,那個人就只會留下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背影。
無法觸及,無法抓住,就像一陣不知道從哪里吹來又不知道將會吹向何處的風。
微風能撥動發絲,也能波動心弦,但是終究還是會從指尖穿過,冷暖自知,然后不留下任何一絲痕跡。
一百二十秒再次結束,旋轉木馬緩緩停下來,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并沒有發生改變。
諸伏景光率先動了起來,大步向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那個人走去,開口道“雨宮。”
那個人轉過身看他“嗯”
旋轉木馬并沒有給那個人帶來任何改變,唇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但是看起來依然對這個地方提不起興趣。
諸伏景光話音一頓。
那個人在配合他甚至是在迎合他,這明明是早就發現的事情,卻還是會忍不住生出詫異。
最初被迫與這個人的交集逐漸增多時,面對很多難以理解和難以控制的事情,他常常會想那畢竟是麥芽。
后來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愈發被壓縮,他越來越習慣那個人的存在,面對一些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事情時,他開始告訴自己那畢竟是雨宮清硯。
“然后呢還想去哪里”雨宮清硯問。
諸伏景光回過神,四處看了看,鎖定了一個方向“鬼屋”
“可以。”那個人說“我很期待。”
諸伏景光把遠眺的目光收回,重新看向站在面前的那個人。
那雙深綠色的眸子仍舊靜謐且難以看透,但是在這一刻,他覺得那個人的那句話是真的。
那個人對鬼屋的期待或許是真的,他想。
但是那個人期待的又似乎并非鬼屋本身。
他掩下眸中的異樣,緩緩呼出一口氣,露出個笑容“走吧,我帶路。”
雨宮清硯微微頷首。
邁開腳步的那一刻,一道唯有他能聽到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耳后響起
鬼屋里可不止有鬼。
雨宮清硯伸了個懶腰,側頭看向身旁的那個人。
他再次重復了一遍“蘇格蘭,我很期待。”
那雙藍色的眸子似乎凝固了一瞬,但下一刻就重新化為了一汪溫和的泉水。
代號蘇格蘭的男人點了點頭,笑著說
“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