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憂太好像教了我好多東西啊。
接著,費奧多爾看準了伊萬的小腿,高高舉起石塊,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砸了下去。
沒有預想中砸中血肉的觸感。
伊萬岡查洛夫猛然睜眼,挪開自己的腿,直接從爬起來,縮到了角落。
石床中間涌現出一道巖石構成的「圍墻」,將自己和抱著石頭的費奧多爾隔開。
“你終于醒了。”費奧多爾扔下石頭,有點高興,還不忘關懷著,“再睡下去你會餓死的,伊萬。”
伊萬后縮脖子,捂著頭。
“你好像清醒過來了,對吧。太好了,憂太說想問你些事情的時候我還在想,「伊萬是完全回答不了什么的狀態啊」。”
“捂著頭是因為頭在痛這也沒關系,把疼痛的地方挖出來吧,然后就可以治好了。”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伊萬”
費奧多爾的語調慢吞吞的,和之前很不一樣。
不是毫無感情的冷漠,只是感情和音調高低微妙的錯位,僅此而已。
伊萬勉強能聽清費奧多爾在說什么,但無法思考。
他的腦袋快要爆炸了,眼前出現了好多黑影,黑影的面容都很熟悉,在不斷低聲責問他。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了,我不知道請你們離我遠一點,別再靠近,也別再搭話,我也不想”
費奧多爾“誒,難道你快死了嗎所以才能看見黑漆漆”
他四處張望著,但什么也看不見。從那天醒來開始他就再也沒見過黑漆漆了。
此時,乙骨憂太也帶著泡軟的列巴回來了。
發現士兵醒來,乙骨松了口氣。
“我應該帶三人份的食物回來的。”他先把食物遞給了費奧多爾,看著「巖石墻」后陷入惶恐的伊萬,“你先吃掉我這份吧。”
費奧多爾先一步把難以下咽的食物給推了過去。
乙骨的視線順著移到了小孩的臉上,費奧多爾眼也不眨,淺笑著開口。
“我還不餓。”
說完,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乙骨憂太沒有拆臺,把費奧多爾那份面包推了回去。
相處了幾天,他也差不多摸清了小孩的習慣。等餓得難受他會自己咬著牙下咽的。
接著,乙骨把注意重新放回伊萬身上。
他想了想,決定從交流最基本的開局入手。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或許是乙骨憂太給伊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居然真的能從混亂中抽出精力,雖然依舊是顛三倒四的,但好歹給出了回應。
“我是伊萬亞歷山大羅維奇岡察洛夫。”
“如果我父親死了,就是伊萬岡查洛夫。如果他沒死,那就還是伊萬亞歷山大羅維奇岡察洛夫”
“無論如何,你可以叫我伊萬,或者岡查洛夫但是我也要死了,所以名字好像也沒必要介紹”
乙骨憂太“”
即使突然有了聽懂陌生語言的某種「功能」,他還是聽得眼冒金星。
重復的詞匯像是往草莓芭菲上疊芭菲,巧克力圣代上疊圣代,亂糟糟的,令人摸不著頭腦。
費奧多爾還在和饑餓做抗爭,順便貼心總結“他是伊萬岡查洛夫,我們平時叫他伊萬。”
不清楚這算不算好的開始,乙骨接著說“我想先確定一下,你清楚現狀了嗎”
伊萬抱著腦袋,唇色和臉色一樣白“我看到了好多黑影,和我的朋友們長得一模一樣,圍繞在我身邊,不斷詰問”
“沒有吧。”乙骨的視線放在伊萬身側,歪著頭。
為了讓伊萬稍微安心,他竭力把自己看到的咒靈外觀和「伊萬的朋友」區分開來,所以描述的格外詳細。
“要說的話只有一個,只有人類一半大小,眼睛的部分是兩張嘴,嘴巴的地方被縫合起來了,手臂倒是很長,繞著圈盤在一起。啊,就像蛇那樣應該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也不會問你什么問題。”
“如果你覺得冷的話是正常的,因為它的尾巴正在往你的衣服里鉆,嗯,右肩應該比左肩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