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就是戰壕那邊,似乎是英國人吧。”
“可是伊萬從來沒去過那邊,他怎么能回答這個問題。”
“嗯,如果他說「我不知道」,那樣的話可能還會有活人。如果他給出答案,估計那邊也只有黑漆漆了吧。”
“有什么區別”
“只有黑漆漆的話,我會自己過去。有活人的話,我會帶你和伊萬一起過去。”
費奧多爾想到了什么“你要把我和伊萬送給英國人嗎”
這個結論說錯也錯,說沒錯好像也沒錯。
無論如何,乙骨憂太都會嘗試各種方法離開這里,以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形式。
離開之前,稍微想辦法把他們安頓下來吧他是這么想的。
當然,乙骨也考慮到了,戰爭中的立場問題對伊萬和費佳的影響。
但有活人在,至少能溝通,再去尋找更合適的方法,也只能這樣了。
“事情不會更糟糕的。”乙骨憂太說。
語氣依舊是溫和的。
但這好像是第一次,費奧多爾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他們就這樣懷揣著不同的心情,安靜著等伊萬。
“你要離開嗎為什么”費奧多爾還是決定問出來。
而在他開口的時候,伊萬也終于做出了決定。
指揮所冰層下的巖石如像素化的水流般分開,上涌,尸體被大地的白與褐吞沒。
轟然聲響蓋住了費奧多爾的大多數聲音,落在乙骨耳中就只剩下了那么半句
為什么
乙骨轉頭看去之時,費奧多爾的目光已經移動到了伊萬那邊,還微微皺著眉,思索什么的樣子。
乙骨以為他問的是伊萬,有關之前「他為什么要發這么久的呆」的事,于是回答
“無論如何都得接受離開,而接受離開,或許是道別的最高形式吧。”
死者歸于地底,生者與被詛咒挽留的靈魂道別。
謹以此,生命迎來的公正的。
看事情已經結束,乙骨站了起來,打算去找伊萬開始提問。
還沒邁開腳步,他的食指突然被牽住。
垂頭一看,費奧多爾依舊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手倒是沒松。
乙骨憂太沒怎么在意,向伊萬問出了那個問題。
伊萬看起來比之前好點,但還是神經兮兮的,聽了問題后開始瘋狂思考,想半天也沒得出答案。
“我不知道記不記得。”他說,“我現在還是能看到好多黑影,他們不愿意離開,快要撐爆我的腦子”
本來是二選一的選擇題,愣是被當作填空來回答,被寫上的還是「我不知道記不記得」這樣令人哭笑不得的話。
“這樣啊”
“但是我剛剛收到了這個。”伊萬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個信封。
原本潔白的信封上站著打濕的泥灰,看起來精致又狼狽。
“在我操控巖石的時候,這個信封飄了進來,險些被一起埋掉了。我”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費奧多爾投來的視線,冷酷到像是幻覺。
乙骨憂太接過信封,因為手指依舊被抓著不放,他單手挑開了火紅的蠟封。
里面是一張卡片。
eaaitcayyourarrivahere
靜候來訪
翻過來,卡片的背后留有一個簽名,優雅而銳利的筆鋒寫著
agathachristie
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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