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k的距離其實算得上遠,尤其是對于徒步跋涉的人來說。
暫時離開指揮所,夜晚的西伯利亞空曠而死寂,缺乏光線和溫度,稍微不注意就會在冰原上迷失方向。
或許是察覺到了使用者終于把目光投來,在乙骨憂太的視野中,導航地圖占據的小角清晰了不少。
也不排除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因為他剛完成了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交易內容。
雖然事情的解決本身是依靠阿加莎自己。
乙骨心情很好,一邊前進一邊關注著導航。
標注出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近,在只剩下1k的時候,「」的圖標變得大了一點,在眨眼間完成刷新,變成了「探索點a2」的全新標識。
隨著距離進一步縮短,他看見了在這片廣袤冰原中明顯的深色群筑。
那是有木材和石磚搭建的排排房屋,屋檐上蓋著厚實的雪,只有居中那座門前掃清了雪,露出一條黑色短徑。
雖然在詢問的時候,阿加莎沒有給出正面回應,不過她的反應多多少少也是在肯定乙骨的判斷了。
是夏洛蒂提及過的「實驗場所」吧。
「那些法國人喜歡從戰場擄獲各類人群,尤其是異能特殊的,然后做一些上帝不允許的事情。」
這是夏洛蒂的原話。
因為參雜了「異能」,原本就搞不清楚的戰爭局勢變得更復雜。
如果能更全面的了解,乙骨憂太說不定還能像國中教材那樣做出三方角度的評析。
而現在沒有那樣的場合,他勉強從字面意思上判斷了一番總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站在屋外,乙骨感受到了亂七八糟的咒力。
普通人身上的一類,比三級咒靈還要弱小的咒靈一類,還有雜七雜八的細小詛咒像極了把所有食材都倒進壽喜鍋的雜亂情況。
門里有人在交談,用英語。
“見鬼了,我們完全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理由,所有有用的「試驗體」都被送去了我們自己的「試驗田」。法國佬的地方糟透了,他們以為自己是在西伯利亞施展什么狗屁藝術嗎”
年輕的抱怨。
另一個聲音則回答“為什么要對著我吐露這些,你應該申請和指揮官面談,或是女爵閣下。難道你認為我是你的仙女教母嗎”
“我瞧你真是瘋了,連這樣放肆的話也敢說。”
“你也不逞多讓。說真的怎么有這么奇怪的「東西」,明明都逃走了,結果又折返回來,呆在這鬼地方不愿意離開。”
年輕的聲音咬牙切齒起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實驗把那小子的腦袋搞壞了現在只剩下他,就因為他,我們被上帝拋棄在這里,完全沒有榮光可言”
對話停止,室內陷入沉默。
乙骨憂太眨眨眼,轉動門把,推開了門。
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兩個槍口正對著乙骨,槍后的視線充斥著警惕和不可置信。
他們不清楚怎么會有人悄無聲息避開了防設還這樣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
之中一位愣神片刻,稍微將槍口下移了些。
“等等,威廉,我知道他女爵閣下的「客人」可他怎么會”
“說清楚點這是否是需要向指揮官上報的情況”
“別傻了,要是你見過那些記錄下來的影像監控,就不會現在還把手指扣在板機上。”士兵說,“您來這里做什么”
后面那句話是對著乙骨說的。
乙骨憂太沒有立刻回答,他環視了一周。
空間有限,所有門窗都被堵住的寒冷屋子。
這里基本沒有生活設施,而具有明確坐標的導航地圖上顯示著,他離目標點還有一定距離垂直向下的距離。
“我要去到壁爐下方。”乙骨憂太在心下說了句抱歉,“唔應該算是在阿加莎的準許下”
士兵們對視一眼。
這樣輕松的發言明顯沒有任何力道,可信度存疑,不過乙骨也不是非要交涉,他只是禮貌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然后就不管其他了,邁著步子走向壁爐。
槍聲沒有響起。
是因為對他存有忌憚,還是對他們口中的「東西」早就失去了耐心,覺得就這樣出一些「意外」會更好呢
如今還無從分辨,乙骨憂太進入到壁爐的上下起吊機中,緩緩下行著。
光是從上面的筑群完全看不出下方居然有這樣巨大的空間,一些管道似的路徑相互勾通,隱約還能聽見機械運行的嗡嗡聲,基本沒有「人」的氣息。
延伸的陰影中,還存有會令普通人感到不適的陰氣,應該是發生過非常糟糕的事,才會時隔至今還如此濃郁。
終于,乙骨來到了「探索點a2」,目標點就在一扇快兩米高的金屬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