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必要的過程,方便之后上藥浴進行更加深度的清潔。
顧芒清洗了三四遍,總算看清了阮秋的臉。
那是一張的昳麗又討人厭的臉,此時他殘破的睫毛上掉著水珠,瓷白的皮膚像被劃上劃痕的大理石磚,睜著無神卻漆黑的雙眼,宛如一只雨中的暗夜精靈。
猛地和那雙眼睛對視,讓顧芒心里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顧芒反射性移開目光,沒有細想。
他把手摁在阮秋的脊背上,后者順從地伏下身體,水花像小溪順著脊背尾椎往下流,有粘稠的血沾著一起流出來。
他有些疑惑,摁在阮秋脊背的手加大了力度,迫使他伏著,這次顧芒看清了,流血的地方在腿心。
顧芒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阮秋在這個世界的處境竟然差到了這個地步
同時一種怒火襲上心頭。
憑什么那群人憑什么這樣能這樣對待阮秋自己都還沒有打敗過他
阮秋注意到了顧芒臉色不好看,聲音輕輕的“皇子大人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顧芒皺著眉把阮秋摁住。
這種傷口,如果阮秋真的能自己處理的話怎么可能會成這個樣子。
何況這種傷口如果長時間不處理的話,可能導致感染。
他知道這里處理起來可能有些疼,但也不能放著他不管。
顧芒可還等著阮秋傷口恢復完畢再跟他較量比試呢。
浴室里有刺耳的聲音,是阮秋顫抖著用指甲劃浴缸的聲音,微微掩蓋了東西掉落的聲。
顧芒掉下來的東西拿在手上。
那是一枚沾著血的蟲幣,蟲族價值最低的蟲幣,大抵相當于人類世界的一元硬幣,只不過形狀不同,呈太陽形狀,尖角那里很鋒利,象征著光芒下的蟲神。
蟲族的東西總是這樣奇奇怪怪。
而阮秋因為疼痛已經癱軟在浴缸里,腿根打顫,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了,冷汗和熱水混合著把他浸濕,濕長的頭發粘在他的側臉上,讓人看不清表情。
顧芒想起剛才阮秋在奴隸市場無法走路,忍住疼痛艱難挪移的樣子,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什么。
他無法挪動,寸步難行,并不僅僅是因為關節和腿上的傷。
“可以了。”
阮秋抬起汗濕而發熱的臉,“什么”
“我說可以了,”顧芒拿起浴巾裹住阮秋的身體,粗糙干燥的浴巾吸走多余的水分,像擦洗一顆熟紅的蘋果。
“你以后可以走路了。”
顧芒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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