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得不狂笑。
老刀把子都忍不住叫好,令人送來酒碗與兩壇子酒,一起開懷暢飲。
葉蟬衣不喜歡喝酒,平時也不喝酒。
可視野開闊,海風拂來,胸中一股意氣瞬間就高漲起來。
看來環境對人的影響,還真是龐大。
莫怪孟母要三遷。
她干得比誰都爽快。
有些辣口的酒,順著口腔流進咽喉、肚子。
整個人瞬間暖烘烘。
“痛快!你們幾個果真算得上是狂人!”老刀把子一連喝了三碗酒,就將酒碗一丟,摔進海里,快步回了艙房。
葉蟬衣兩碗酒下肚,臉都紅了一些。
她將嘴巴一抹,把看著老刀把子背影的視線,轉而看向原東園:“老刀前輩這是怎么了?”
原東園慢慢悠悠喝著碗中酒:“大概是,怕自己再喝下去,會心軟。”
“那前輩就不怕心軟?”葉蟬衣將眼尾高高挑起來,看著他。
原東園頭也不擡,垂著眸子看碗中天幕:“小丫頭不用試探我,我心里打定的主意,誰也撼不動。”
“即便你知道,很難實現?”
“百阻千險,不足以抵擋我的意志。”
“好!”葉蟬衣一拍大腿,將自己的酒碗倒滿,舉起來,“我敬原老先生一碗酒!”
原東園這才緩緩擡眸,看著她:“你要為這個敬我?你又怎知,我的目的不是要將你殺了,祭奠我兒隨云?”
葉蟬衣用手背擦走唇上水跡:“無妨,我只是敬重原老先生的精神意志,無所謂老先生的目的是什么。”
原東園將碗中酒仰頭飲盡,丟碗入海,轉身離開。
葉蟬衣笑倒在花滿樓的腿上:“原老先生,你是不是也怕自己心軟啦?”
原東園沒理會她,不發一言,轉身消失在船艙里。
上官金虹看著他們幾個,將喝完的酒碗重重放在桌上:“我可不會心軟,決斗的事情,照舊施行。”
葉蟬衣點頭,捧起酒壇子給他倒酒,順便……加了點兒特殊的料。
難得對方這么不警惕,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對不住她自己。
荊無命不喝酒,只在一旁冷眼看著。
葉蟬衣對他喊道:“放心,等我們酒醒了,肯定找你決一高下!”
荊無命不欲開口說話。
可……
喉嚨忽然之間就翻涌起來,胃部一陣急促收縮。
“嘔——”他單手撐著桌子,往旁邊吐出一口苦水。
葉蟬衣就坐旁邊,聽到聲音的瞬間,趕緊往花滿樓懷里鉆:“朋友,暈船你就說一聲,不要這樣一聲不吭就吐出來嘛,好嚇人的嘞!”
花滿樓紅著耳根,將人接住。
他用手肘撞了撞隔壁的陸小鳳,示意他挪個位置。
陸小鳳會挪?
他當即假裝醉了,靠上楚留香肩膀。
“楚兄……我好像有些醉了……”
楚留香也扶著腦袋,靠上陸小鳳腦袋,扮演難兄難弟。
“陸兄啊……我好像也有些醉了……”
兩個人的演技,一個比一個還要敷衍、漫不經心。
花滿樓:“……”
演得不好,下次不要繼續了。
溫雅君子自然不至于因此讓她坐回那有些臟污的位置,便只好站起身來,讓少女坐到自己位置上。
——不解風情。
陸小鳳和楚留香睜開眼,扭頭譴責那個站起來的人。
葉蟬衣倒是給力,剛坐下來就往后一靠,直接倒在君子小腿上。
花滿樓這下,徹底不能動彈了。
他要是退開的話,葉蟬衣絕對會膽大到讓自己砸甲板上。
為此。
他動都不敢動一下。
陸小鳳和楚留香默默朝她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