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下一刻,無數光紋出現在蒼歧身邊,共同組成了繁復的陣盤,把他牢牢卡在原地。
蒼歧倒也沒有反抗,他就乖乖地站在這個小陣中,只憂郁又深情地望著繆宣“宣郎與我回魔界吧”
繆宣“滾。”
蒼歧幽幽嘆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都要滴出水來“唉,宣郎,你怎么這樣的鐵石心腸”
坐在一旁的吳魚溪一個激靈,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一起冒了出來,她揣牢了懷里的倆灰球球,往角落里縮了縮。
繆宣自動忽略了蒼歧的裝模作樣,對著陣盤繼續解釋道“結金丹后的功法推衍難度太高,而且要顧忌普適性實在太難,所以我就不往深處研究不過這問題不大,我的功法只是奠基,不包括任何。”
坐在地上的小魚溪聽得懵懵懂懂,但蒼歧卻是心神劇震,他沒想到今天的震撼還未結束,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反問道“無名劍,你的意思難道是”
繆宣輕描淡寫地承認“不錯,雖然我的功法直到結金丹,但只要修者在后續修煉中不嘗試血煞、吞噬、屠魂等無忌冗雜的邪道偏門,那么不論是什么后續法門,修者都能繼續修煉,這功法不會妨礙他們追尋各自的法與道。”
假如把修煉的過程類比建造屋舍,那么這功法就能把房屋的地基打得異常,同時對地基上的房屋構造沒有限制。
這是一項前無古人的創舉,即便是蒼歧都聞所未聞。
這世上的各色法門多不勝數,但幾乎所有法門都被控制在極少數人的手中,不論是魔界還是人界都是這樣,只有妖族例外。
妖族基本上就沒有法門,他們天生天長,修煉純粹看運勢,沒有傳承就熬壽命,只要僥幸不被殺死或奴役,活得長就是修為高。
而修煉資源也面臨著相似的情況,所有靈物礦脈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里,供他們培養出更加優秀的子弟。
這種局面的產生是因為如今人魔兩界共通的家族制度,而家族制度的誕生則是因為血緣修士在修煉時會逐漸改善自身的構造,而這種改變是可以被血脈遺傳的,天資優異的修士父母更容易誕下資質上佳的子女。
正是因為這一點,修士才會依血緣聚集,五大族內頻繁通婚,世家之間井然有序。
優勢的積累造就家族,強大的家族相互聯姻,利益的聯盟牢牢掌控著資源和功法,在一代代的篩選中聚集著人才、繁衍著天資縱橫的子嗣
這一切早已在千萬年間形成了巨大的循環,幾乎無法從內部打破。
不論人界和魔界的修者勢力如何更迭,凡人永遠是任人魚肉的牲畜,散修則是只配翻垃圾堆的陰溝老鼠,而被兩界共同壓制的妖族大約就是永不得翻身的家犬了。
在剛抵達這個世界時,繆宣曾花費數十年的時間去思考如何破局,直到百年后他才整出一套可行的方法推衍創造一門全新的法門,并以此立道統。
這個法門可以耗時長久,也可以極其枯燥,但它必須簡單易懂、接洽天地、只吸納靈息或魔息、不需要靈物輔助,且同時適用于人魔妖三族中所有開啟靈智的生靈。
不僅如此,還在研究階段時,繆宣就設想要創造一種溫和又包容的功法,它不會給修士后續修行與立道求道帶來障礙,在修習它后修士還能無縫銜接任一法門。
譬如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這在普通的修士看來就是天方夜譚的神話,但繆宣和他們不一樣他本身就是上古時期的余韻,還帶著多個世界中對規則的感悟,再加上系統輔助下恐怖的計算能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么多年的水磨工夫后,繆宣終于搞出了功法的雛形。
而到了如今,這份功法就只剩下投入運用與測試,在應對不同個體與不同環境的情況下,做最后細枝末節的調整。
當胡五斗從中蘇醒過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感悟匪淺,心神安定,就連靈臺都是一片清明。
魔神在上魔主這一次竟不是讓他來送死的這可是上趕著的機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