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兒的少年時期,白閥也曾丟失過一枚鳳羽,第二日宣兒便開了靈臺
問蒼生本就該認宣兒為主的,若不住母親的阻撓和云姬的祈求,問蒼生也不會被鎖入云岳川,最后落入殷釗的手中
宣兒的紫府印記從來沒有整齊地展現過
也從來就沒有什么重修,與天狐決戰后的宣兒涅槃了。
那對人修世族的隱約拒絕,那對妖族魔修的過分共情,那溫柔堅韌又無欲無求的本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恕幾乎要捏不住手中的骨籌,他頭一次這樣迫切地想要一個早已明了的答案,他斥問“你是從什么時候知曉自己是白鳳轉世的。”
繆宣看著他“生而知之。”
白恕沉默許久,方才失笑“我只以為你瞞了我兩百年,原來要更久么”
繆宣嘆了口氣“我很抱歉。”
“不,不需要愧疚,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白恕抬起了骨籌,直指繆宣的面門,“宣兒,假如你的轉世一開始便被知曉,那么你將永遠無法離開世家的桎梏就像我現在要做的。”
“就算是鳳凰,也不能阻擋人族興盛的道路。”
繆宣吐出一口濁氣,抬起了劍“那么哥哥,來做個了結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漫天的骨籌便一同亮起,仿佛星河倒轉,這些星子勾連間,近乎無窮無盡的陣法一同亮起,層層疊疊,相互交錯,乍一看竟像是一枚整天蔽日的夜曇花
繆宣提劍斬擊,熟悉的力量涌動,一尾白鳳的虛影在他身后浮現。
兩人的靈息猛烈地碰撞在一起,連著天空都為之震動,雖然繆宣已經擊碎了眼前的迷瘴,但層疊的陣法就像是無窮無盡的海潮,一次次包裹上來,而在這些暗藏殺機的陣法之后,還隱藏著白恕的劍鋒。
繆宣能劈碎陣法,但也受到拘束;白恕能困住繆宣,卻不得寸進。
這是一次對兩人來說勢均力敵的交鋒。
假如繆宣練得還是曾經的破天劍,那么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破局。
繆宣深吸一口氣,劍勢徒然轉變,圓融如意便間化入了漫天的陣法中,而與此同時他也付出了代價,來自陣法的傷害擊碎了他的靈光,把白鳳的虛影撕扯得千瘡百孔。
在又劈碎了一層陣法后,骨籌長劍便悄無聲息地勾了上來,繆宣險險架住,好懸沒被劈成兩半。
白恕看著繆宣近在咫尺的雙眼“宣兒,就算你重入輪回,我也會把你找回來。”
繆宣擊退他的骨籌“多謝,但大可不必。”
緊接著便又是那一層層的陣法了這簡直就是一次次地重復,繆宣知道白恕在這些小陣與襲擊的掩護下布局,白恕也知道繆宣化去的劍勢所謀不小,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猜忌或者揣摩的必要了,他們只剩下最直白、最直接的死斗。
只等白恕的布局率先完成,或是繆宣的劍勢凝聚為一。
當天池下的天幕已經隱隱透亮,這個漫長的夜晚終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