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和獵鷹中擁有飛行類神恩的救援人員已經遠遠地綴在汽艇后了,繆宣在小地圖中確認了他們的位置,隨時準備和目標一翻臉。
飛艇的高度正在不斷攀升,那些繆宣曾見過一次的鳥獸再次出現,它們張開漆黑的羽翼,團團圍繞在吊艙外,鑲嵌了金屬的骨架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微光,阻擋著夜晚的風與窺視的視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繆宣快速地掃了一眼被遮得嚴嚴實實的窗戶。
飛艇要是再向上升,傀儡遲早會離開他的控制范圍,然后變成一句沒有意志的廢鐵,到那個時候他別說救援,連觸碰到吊艙的機會都沒有了。
繆宣根本不想和駿鷹多說什么,他定定地望了一眼愛娜“你的條件”
面對繆宣直白的提問,駿鷹并沒有掩飾他的不快,他甚至帶有提示意味地道“小殿下,你想問我的問題只有這個么”
繆宣心道當然了,不然還能怎樣,眾所周知和這種人沒有交流的必要,但這個駿鷹顯然就是有那什么大病,而且繆宣沒有太多解救人質的經驗,為了不刺激劫匪,他只能選用盡量溫和的方式。
繆宣壓下心底的焦躁“那么,你為什么要針對王室”
這是一個能夠令駿鷹滿意的問題,于是他便興致勃勃地和面前的大表弟解釋起來“不,我從未像你說的那樣,針對王室,我只是在做出正確的引導,為了尼亞特爾柏,為了斯圖亞特。”
繆宣
這是什么鬼話
“再美麗的花園也需要打理修剪,繁茂的花叢不需要干癟丑陋的毒草,更不需要蠶食嫩葉的害蟲”
駿鷹的聲音醇厚好聽,大約還受過相關訓練,因此在他這么念誦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分歌劇對白的韻律,但繆宣一向沒有什么藝術細胞,此時此刻更不可能有什么賞析的心情。
“我只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園丁,不忍心讓如此美麗的花園蒙塵,因此不得不不斷地干預,從議會內閣到封土與殖民地,我只恨無法剪去所有的殘枝末葉,只可惜能力有限,只好行事粗暴,但對于王室這本該最美的玫瑰花從,我一向是最溫柔細致的。”
繆宣這么聽著,才稍微咂摸出點駿鷹的意思來。
這個病病,他把自己當成這帝國的無冕之王了。
“你明白了么”駿鷹竟然還耐心地反問道,“錫蘭親王,想必你是很能理解我的,畢竟這也是你的志向,或者說,你正在做的事情。”
繆宣皺眉,難以理解地道“你說我的志向你竟然認為我和你是同道中人嗎”
駿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帶著幾分嘲諷“不必偽裝了,我親愛的小親王,同類是能嗅到彼此的氣味的,你藏在王室的陰影中,不擇手段地欺瞞女王和公主,你所求的還能是什么不過是那最高的權柄怎樣,擺布王室和諾德諾爾是很爽快的事情吧”
繆宣
繆宣真的不知道這位只和他見過一次,不,兩次面的駿鷹怎么已經對他做了一套閱讀理解,他這幾年確實活動頻繁,但他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干掉目標一,順便不辜負這個世界的獨特風情。
傀儡是沒有表情的,繆宣的沉默自然而然地又被駿鷹“理解”了,他居高臨下地望著繆宣,一廂情愿認定了這個“狡詐陰險”的同道中人。
“請放心,我不會這么簡單地了解你的生命,畢竟我也很欣賞你的志向,但與我作對總是要得到懲罰的,該輪到你為失敗付出代價了。”昏暗的光線中,駿鷹看著面前這僵硬的傀儡,恣意宣泄著胸膛中的惡意,“多么可惜啊,園丁只能有一個人,所以小親王,你的野望將至此終結”
繆宣忍無可忍,打斷了目標一的發病“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駿鷹的獨角戲戛然而止,他有些不愉快,但一想到即將能撕下小親王的臉皮,便忍住了這點不愉“我要你做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