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簾的黑暗房間里,只有光腦閃著幽幽的光。
劉暢縮在轉椅上,鼠目緊緊盯著星網上的輿論,笑容扭曲。話題仍然在發酵中,根本用不著再找水軍帶節奏,營銷號聞著味道就跟來了。
與此同時,雌權主義者發“雄蟲的劣根性幻想,帝國元帥也難逃雌侍命運”,幼蟲保護組織發“傅南桀不配做幼蟲家長”,還有蟲原地成立科研項目,“論廢物雄蟲的社會危險性”。
各種危言聳聽的標題,稀奇古怪的猜測,在網蟲的興奮點上來回摩擦。但這還不夠,他要再準備一點東西。
咳咳
劉暢突然覺得后脖頸又開始癢了,甚至連嗓子眼也癢,撓了一整晚都要撓破了。他伸手往后抹了一把,湊到鼻子底下嗅,聞到股腥臭味。果然出血了。
嘶,表哥沒說有副作用啊。算了,先解決完傅南桀再說。劉暢找到昨天的視頻,開始剪切。
第三軍團駐扎地。
江卿漫半闔著眼,靠在椅背上。
昏迷時躺著的那個恬靜神祗,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帝國元帥。醫療官忙著給他做各項體征檢測,副官同時在匯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
兩年前,江卿漫親自帶領尖兵,剿滅猖獗的星盜余孽,布局已久,到了收網的時候了。原本一切盡在掌握,他可以毫發無傷的斬下星盜首領的首級。
但當身后被偷襲時,他明明早有防備,卻莫名其妙地動彈不得,無法挪騰閃避。受了這錐心一擊,江卿漫才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
迅速結束戰役后,他強撐著清醒,向皇帝告假,安排副官代理軍中日常事務,有什么無法定奪的事,找太子殿下處理。
最后,吩咐管家照顧好江千洛。
江卿漫斂眸注視著自己瘦削的手,因為長時間未見陽光,泛著病態的青白。
修長五指慢慢抓籠成拳,感受久違的力量。
但剛剛蘇醒,還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副官還在匯報,元帥,這兩年間的各個皇家盛典、貴族聚會等,我都按您之前的做法打發了。
但是下半年將會舉行的太子登基大典,我暫時按捺未回。
江卿漫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副官懂了,在這條事項后打了個勾。
此時,醫療官從江卿漫后頸處取下最后一塊貼片,點開顯示屏的各式數據圖表,并放大展示。
恭喜元帥,雖然躺了兩年,但身體狀況顯然很不錯,沒有什么問題,注意調養和鍛煉,可以逐步恢復至以往的身體素質。
江卿漫冷不防開口,沒有異常
副官點點頭,醫療官點到半途,卡住了,艱難地再往下點了點。江卿漫掀起眼簾給了副官一個眼神,對方懂事地退出房間。醫療官開口,先說精神海的事情。
“雖然您的身體狀況良好,但是和之前的檢測一樣,精神海仍然紊亂,并且在這兩年間更嚴重了,急需雄蟲為您精神疏導。
抑制劑。江卿漫指尖輕點桌面,醫療官還有事沒說。他躊躇片刻,決定讓江卿漫自己看。
他知道江千洛和江卿漫的關系,因此,星網上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之時,腦子里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傅南桀碰瓷妄想,他感覺這事兒可能是真的
醫療官打開光腦登上星網,雙手奉上。
江卿漫拿過,一眼就看見了傅南桀、江卿漫和江千洛的名字。
三個蟲輪流排列組合的詞條在熱搜飄著,你爭我搶地要拿第一,顯眼至極。江卿漫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看,眉頭越擰越緊。
他之所以沒有解除和傅南桀的婚約,既是因為傅南桀的雌父對他有知遇之恩,也是因為雄蟲在他眼里,都是一個樣。
與其到了年齡被自動分配,不如就選傅南桀,至少傅南桀好應付。可是江卿漫千算萬算,沒算到這次昏迷,也沒算到傅南桀心性如此惡劣。雖然婚契立下只有短短一個多星期,但聽他所言,江千洛勢必生活在水火之中。他不敢想象幼崽遭遇了什么,現在又是什么樣子。
江卿漫腦袋里浮現出被雄蟲家暴的那些雌蟲,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幼崽肯定吃不飽又穿不暖,在角落里可憐兮兮地縮成小小一團。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