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桀暫時把蛋全權交給管家,他把江卿漫扶到床上躺好,早就待命的傭蟲端來了湯藥。
他拿過來放到江卿漫嘴邊,“多喝點,補一補。”
江卿漫一口一口喝下,盡管他在這段時間已經喝膩得不能再膩了。
他也已經練就了轉移雄蟲注意力的技巧,“我有點困了。”
“好好,那你睡。”傅南桀悉心給雌蟲改好被子,輕手輕腳關上門,轉身去適應他的雄父角色。
傅南桀走到嬰蟲房,靠在嬰兒床上靜靜看著那顆蛋。
直到江千洛放學回到家,“雄父”
“噓。”傅南桀示意幼崽小聲。
他抱著小孩繼續端坐回椅子上,帶著江千洛的手輕輕摸著蛋。
幼崽小小聲,“這就是我弟弟嗎”
傅南桀點頭。
幼崽小小聲,“這個蛋,是不是不太好”
“”傅南桀問,“為什么這么說”
難道是小孩能看見
“因為,我們要這么小聲說話,這個蛋不隔音。”江千洛看電視劇學了新詞匯,“不隔音。”
傅南桀張了張口,無奈道,“雄父說小聲,不是怕吵醒你弟弟,是怕吵醒你雌父。”
“”
對,雌父
江千洛要跑去找雌父,被傅南桀薅住了。
“他在睡覺,我們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經再緊,也繃不了一輩子。
最要緊的就是江卿漫,只要江卿漫沒事,那他腦子里的那根弦就能漸漸放下。
蟲蛋只要每天放在孵化機里照上一陣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給它上一層營養液。
江千洛時常坐在嬰兒床旁邊碎碎念,說今天老師講什么啦,自己拿到獎狀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兒玩啦。
每次談話的結束語就是,“你怎么還不出來呀”
時間很快又很慢,結束語迎來了終于結束的一天。
江千洛剛說完“呀”字,蟲蛋忽然咔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緊接著很快,沿著這條縫,整個蛋殼都裂開兩半。
“”
江千洛成為第一個見到弟弟的蟲。
在那之后好多天,他都不去見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談心,鑒于新生蟲需要雌父的照顧,江卿漫將談話全權交給伴侶。
“洛洛,你最近怎么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學校發生了什么嗎
”
“沒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彎里翻來滾去,最后下定了決定,面對傅南桀鄭重道,“我覺得,弟弟太丑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趕到嬰兒房看見的蛋殼里濕漉漉的幼蟲,笑出聲,“確實,他現在確實很丑。”
江千洛見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頓時也放松了,語氣又可憐又誠懇,“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著小孩腦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長這樣。”
“真的嗎”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長那樣”
“真的。”傅南桀解釋了一番,他拿出在江卿漫孕期讀過的書里的理論,“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看了。”
等把小孩哄睡了,傅南桀退出房間想去看一眼主臥,剛回過身,撞上了江卿漫。
江卿漫顯然在門口候著,他挑起半邊眉,“你不是說書上都是虛的”
傅南桀裝作沒聽懂,抬手摁下那半邊眉毛,雌蟲小表情越發多了,“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他們一起回到主臥,看著皺巴巴的幼蟲。
江卿漫開口,“我們還沒給他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