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左看右看,這就是一杯平平無奇的保溫杯里泡枸杞的熱水而已,甚至宿寧面前也有一杯,已經喝了一大半了。
“你身上有酒氣,那群人是不是硬灌你了把這喝了,然后去休息,否則明天早上要頭疼的。今天太晚了,這樣把你送回去我不放心,明天早上我會找車再送你回去的。”宿寧解釋道,“黎楚,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堅定,讓人感覺他好像說出來就確實會做到。
不可能,怎么會有人為自己討什么說法呢
更何況說這話還是宿寧。
黎楚心里一震,眼神里的詫異都沒有來得及藏起來,又抬頭看他,這時候他才發現宿寧手里拿的并不是繩子,是用來包扎的白色繃帶,那藥箱就擺在茶幾上。
原來他脫衣服是為了方便包扎不對,宿寧什么時候受的傷
他再仔細一看,那手臂傷口看著細長,像是被什么東西刮出來的。
黎楚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那個酒瓶子,是因為要把自己帶出來的受的傷嗎
宿寧讓他去睡覺,卻沒見黎楚動彈,這小孩似乎有點呆,接了那杯水就坐在那里也不動,像是看到他受傷被嚇住了一樣,瞳孔都瞪大了一些,眼尾還有些發紅,更像一只小兔子了。
他正要再提醒一次讓他喝完水吃完藥然后去睡覺,卻看黎楚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眼睛轉了一下,接著開口說話了。
“對不起,我太大意了,都沒發現少爺受傷了,”他道,“我來幫少爺包扎吧。”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狗東西是不是在裝。
黎楚心里惡狠狠地想。
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想把醫藥箱拿過來,宿寧還攔了他一下,問道“你自己身上的傷呢”
他剛過去就看見有人踢他,沒到之前那群人應該沒少為難他。
黎楚一愣,隨后回道“我沒什么事的,我都躲開了,一點小傷而已。”
這一點他倒沒怎么撒謊。
今天晚上去之前黎楚就知道會發生什么,他知道包廂里面的隱藏攝像頭一直在拍,于是表面上還得保持著寧死不屈的小白花形象,實際上心思一直在動。
那些人的舉動他躲得很小心,最多之前被推搡幾下踢了幾腳,身上有點淤青,對方最后氣急敗壞的一記酒瓶子宿寧給他擋了,其他都是小問題,至少他比彼時的宿寧清醒多了。
宿寧“別騙我,膝蓋怎么回事”
膝蓋那一腳算是挨地最嚴實的,他原來也有些舊傷,一看淤青就特別明顯,然后黎楚就看到宿寧從藥箱里先翻出藥油來給他,又好好地貼了跌打損傷的膏藥,像是不放心一樣,還反復確定他身上真的沒有什么嚴重的傷,說了一句我帶你看醫生,才背過身讓他幫忙處理傷口。
宿寧傷在手臂,他自己動手確實有些困難。
黎楚盯著他的后背,在藥箱里翻了翻,在用來剪繃帶的鋒利剪刀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后拿起了消毒酒精,先給他清洗傷口,消毒、上藥,然后還細細纏了繃帶,看起來動作十分專業且熟練。
這個人今天晚上太不對勁,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