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話暴躁,后一句話又十分卑微。
宿宏達看起來是真的著急。
他本人確實是剛愎自用,但就宿寧這段時間的了解,雖然他把公司視為自己的私產,而且能力也就那樣,但比之那些董事會馬益直接背叛的人還是好上不少,大概就是一個是封建暴、君,一個是資產階級買辦的區別。
所以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宿寧還能耐著性子安慰幾句“沒事,先讓他們鬧。”
“這怎么能沒事,”宿宏達接著大聲,“他們想賣股份,股份怎么能隨便賣”
要知道宿家手里的股份所有的加起來也才百分之四十多,百分之二十還封在遺囑里,在宿寧按照拿到股份之前,宿宏輝作為董事,按照老宿總的安排,他可以在董事會上行使這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權,但不實際持有。
萬一被有心之人入侵,宿宏達那個豬腦子都想得出后果會有多嚴重。
之前馬益爭一爭權還能算是窩里斗,倘若超出這個范圍,整個公司都要蕩然無存。
宿寧耐心讓他冷靜,又問道“馬益那群人手里打算要賣的股權有多少”
“差不多百分之四十了,幾乎占了管理層的大半數,”宿宏達頭疼,“其他的小股東平時完全不參與公司管理的,都是一堆墻頭草,我只能盡量拉攏幾個聽話的。”
宿宏達的電話都打到宿寧這里來了,足以說明他確實走投無路。
眼下來看,唯一的救星只能是宿寧。
“那現在公司的賬目還要瞞著我嗎”宿寧道,“我要看。”
“現在就要這、這是晚上。”
“都要倒閉了,你還在乎晚上不晚上的嗎”宿寧道,“我只能給你兩分鐘。”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卡著兩分鐘的秒數回了一句“你來公司。”
宿寧當即飛車去了。
看了賬目之后,情況和他想的大致一樣,亂七八糟的投資拖垮了光影娛樂,很多資料看著就很有貓膩,但時間一過,要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告這些人職務侵占貪污受賄并不容易。
他想仔細了解這些,是想從商業角度判斷還有沒有救的必要。
宿宏達陪著他一起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忍不住唉聲嘆氣,眼神空洞。
直到宿寧叫他的名字,陳述道“現在,有兩種選擇。”
還有兩種
宿宏達精神一震,道“你說。”
“第一種,趕緊跑吧。”
“他們想把公司賣了,你也可以,還能賣得更快,而且現在跑完全來得及,注意找好買家,不要找和沈家有任何聯系的人,也算是不要讓他們得償所愿。”
“你要是有良心的話拿些錢出來給員工分分,應該還是能剩下不少,足夠你榮華富貴后半生,你放心,馬益他們一定氣得罵街也拿你沒辦法。”
宿宏達一愣“那公司沒了,你怎么辦你那、那遺產。
”
宿寧道,“我自當那遺產里的錢和股權不存在了,反正也取不出來,放心,我每年還能拿五百萬,餓不死的,不背債的話,已經不知道比普通人幸運多少倍了。”
這確實是種很合理的選擇。
宿宏達眼下還有余錢,因為之前宿寧當眾退賽,等于強制阻止了他去買票送其出道,也等于是給了他一條活路。
要是當時聽了人的忽悠真的花錢去買票,那可是無底洞,說不定連幾千萬都不夠,得往上億那個地方去補,而且一走還沒有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