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的表演非常重要,即使年輕的她活在記憶里,在電影里像一個標簽。
她年少時被父親管束,不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甚至無法離開小鎮去外面讀書,長大后又被父親嫁給一個表面體面私下出軌的丈夫,丈夫意外身亡,她松了一口氣,可獨自養育的兒子不同意她和別人在一起,因為男主是個半瘸,他更覺得這個年紀談愛的母親丟臉。
相愛的甜與生活的苦交織,說是舊愛重逢,實際上女主一層層
掙脫父夫子的幾重枷鎖。
最后,身有疾病的男主與她相愛一場已無遺憾,也體會到真愛是希望戀人過得好,于是用半輩子的積蓄送她離開了這座小鎮,去外面開店,重新開始生活。他沒能送出的情書和遠走的車票,在幾十年后終于送出去了。
補拍的第一個場景,是小鎮里有霧的天氣。
從鄉下升到鎮里高中來上學的男主聽說學校里有個知名的美人,他實在好奇,于是在學校的必經之路上等。
早自習還沒開始,這么早的天氣,鎮上起了霧,學生們零零星星地來,遠處被霧遮得模模糊糊的,走近了才清晰起來。
然后年輕的女孩子在霧中出現。
那雙眼睛一眼看過來,背景是小鎮青翠的遠山和樹林,自行車的車鈴聲叮鈴鈴,女孩是霧中美人,是沾著水珠的嬌美鮮花。
回憶里的清晨迷霧籠罩了少年的心,但電影的下一秒,晨霧變成了小吃攤上的升騰起來的水蒸氣,散去之后,是女主現在的樣子。
她頭發半白干枯,衣著陳舊,臉上是遮不住的皺紋,手上是粗糙的老繭,戴著圍裙,沒有時間說話,她在忙著做熱乎乎的菜團子。
因為對比強烈,電影的主旨才愈加明顯時光荏苒,物是人非,青春不在,但相愛的人依舊會被對方吸引著相愛。
補拍第一天開機的時候,宿寧是跟著去看的。
導演對這個鏡頭的要求也很明確,要美,要清純中的勾人,最好讓觀眾看到便能理解,是什么樣的美能讓人心心念念這么多年一直不忘。
她的臉已經很完美了,但怎么在鏡頭里展現是兩回事,不能是木頭美人。
紀雪認真點頭“好,我知道了。”
勾人嘛,她很擅長這個。
導演之前拍過舒妙的鏡頭,大概也是這樣的要求,舒妙演得不錯,她走過來的時候帶著笑是看了坐在墻頭的男演員一眼的,眼神很到位。
但吸引人并不只有這一種方法。
紀雪走過去,男主旁邊的學生們吹著口哨。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這所學校,不,整個小鎮最漂亮的女孩子。
但紀雪并沒有看男演員。
這些人的目光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于是只是走了過去。
但她的表情又不是那種面無表情的木頭美人,她頭微微抬著,如一只目下無塵的白天鵝,又如純潔的不可觸碰的高山雪蓮,眼波流轉,卻只是望著前面。
不是因為高傲,只是習慣了這樣的注視。
這種樣子的她,和多年后的熟練打著招呼迎來送往的小吃攤老板對比就更加明顯,但內里又有一些相同。
她向來都是這樣,并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