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懸在海面上,沉進水底的半輪彎月,在橫濱的深夜下染紅了海面。
立原道造在完成任務后,倚著墻壁等待部下清掃戰場,手里的手機被子彈洞穿,他撓著臉頰看起來有些焦躁。
“立原。”廣津柳浪走了過來,看了一眼他的手機,說,“去后臺領個新的吧。”
“恩,嘖,幸虧手機卡沒壞。”他懊惱的說著,一腳踹飛腳邊的碎石,石頭精準的砸在一具尸體上。“膽子肥了招惹我們港口不說,還弄壞老子的手機,讓他們死得太輕松了。”
廣津柳浪點燃了一根香煙,沒理會他這種行為,更沒有順著他的話做出安撫,自顧自的走向另一邊。
立原道造還一副沉浸在怒氣中的樣子,眼角的余光卻在偷看廣津柳浪的動靜,對方的行為讓他心里松了口氣。
幸虧廣津老爺子沒有什么好奇心。
也對,黑手黨的作風,只要能完成任務,不會對彼此的私生活過問,他如今已經是港口黑手黨的十人長,可不是當初那個新入組織處處小心的新人。
可是
想到之前給他打電話的人,立原有點躊躇不定。
雨宮千曄。
血緣上算是自己的表哥。以前哥哥在的時候,他們倆的關系很好,就連自己的父母都說過,若是千曄表哥是他們的孩子就好了。
比起自己,他們更喜歡千曄表哥。
立原如今已經十九歲,不會像以前那樣不服氣,又或者覺得胸口不舒服。因為他對千曄的感官也挺好的。
比起表現得好像很在意哥哥,卻在哥哥去世不到三年后,就徹底遺忘對方的存在,將愛意灌注到新出生的孩子身上的虛偽的親生父母,他覺得雨宮千曄要更真實一些。
立原我好像沒有跟他說過,我已經和父母斷絕關系了吧。
因為對方長居國外,并不了解這邊的親戚關系,立原覺得也沒必要主動解釋這一點。剛才千曄表哥給他打了電話,他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有人從背后偷襲,不小心手滑按到接通鍵。
立原當機立斷的用異能操縱對方射過來的子彈,將手機洞穿。
立原的真實身份是軍警,隸屬于國內最強異能部隊獵犬,但臥底在港口黑手黨的日子里,他會偽裝自己是個普通人。
但他并沒有像其他正常臥底一樣,巴不得和過去劃開界限,他進入港口黑手黨采用的理由,便是他在軍校里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而憤怒的襲擊了教官,被通緝后走投無路加入的組織。
如此,不需要對他過去的身份有過多的修改,也不需要重新捏造一個假的身份,畢竟他臥底的組織是擁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的港口黑手黨,像假的身份很容易會被這個組織可怕的情報網查出端倪。
同時,他也沒有改掉他的聯系方式,就連獵犬的人都能直接聯系自己,當然他們不會用打電話的方式,而是發簡訊。
發簡訊對于擁有金屬異能,連攝像頭、手機等精密物品都能夠操縱的立原道造來說,將簡訊內容轉換成其他內容是輕輕松松的,改變一下來電號碼跟信息也是隨手的事情。
但出于安全起見,與那些人聯系的時候他會找個安全點。
他也算是比較了解千曄的性格,對方估計會以為自己這通電話打擾到他作為軍警時的任務嘛,他現在是臥底,也確實是出任務沒錯。
估摸著千曄在自己重新打過去之前,不會再打通自己的電話,立原心里想著,等明天沒有工作的白天時再給他打個電話回去吧,就裝作他剛剛執行完任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