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憤怒、失落、懷疑自己的時刻,但身邊有志同道合朋友的陪伴,再抬頭看到大哥的背影,就能重新找到方向,找回繼續往下走的勇氣。
一切擔憂和畏懼,在大哥那里似乎都不算什么。
路上遇到了兩次除惡司派遣來抓捕他們回去的修士隊伍,都被大哥控制住,丟在他們經過的城鎮。
大哥甚至利用這些不斷追上來的修士,教給他們一門新的知識偵察和反偵察。
他們活學活用,和那些尋找他們蹤跡的除惡司修士玩起了躲貓貓。
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打。
一群初出茅廬的少年人,面對那些有經驗的修士也沒有畏懼退縮。
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他們應付不了,還有大哥會出手。
有大哥在,他們只需要不斷學習,磨煉自己,然后盡情運用自己所學就可以。
大哥無所不能,只要有大哥在,他們就什么都不用擔心害怕。
在學府時,他們只是對大哥信服,離開學府的這段日子,他們逐漸習慣了仰望大哥的背影,甚至將他當做心靈支柱。
于音也是,和天沖班這群少年一樣,他同樣一直在看著于光。
不管在他原本的視覺世界,還是透過貓的眼睛看到的,于光都是那個最耀眼的存在。
就算不想看,也會自動占據他人的視線。
從前不喜歡覺得刺眼的光,看久了竟然習慣起來。
在村人家中借宿的一天晚上,七八個人一起擠在炕上。
這群一開始身上沾了點臭味就要馬上洗澡,床墊不夠軟就睡不著的人,現在已經可以在農家土炕上七扭八歪地睡成一團。
于光帶著于音睡在靠墻的位置,怕這群睡覺都不安生的少年擠到瘦弱的弟弟,于光擋在于音和墻之間。
他不算寬闊仍然帶著少年氣的胸膛側著,給于音隔出一個舒適的空間。
習慣性靠在他胸口入睡,半夜因為外面的夜梟叫聲忽然醒來的于音,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也變了。
是什么時候起,他不再抗拒和于光一起入睡,甚至會靠著他的胸口,偶爾枕著他的手臂。
最初他分明是抗拒的,只是無法掙扎,心里不知道詛咒了多少次。
于光看他很緊,就算在神學府學習那段時間,他們住在那有幾個房間的小院里,他仍然必須和于光睡在一起。
他只要一醒,于光也必定會醒。
于音在心底譏諷過無數次“哥哥”的小心謹慎,他都這樣了,還怕他去干壞事。
于音在黑夜中睜開空洞的眼睛,想了些有的沒的。
靠著的胸膛里,心跳平緩,于光竟然沒醒。
附近幾個少年睡得很沉,有人磨了一會兒牙,發出兩聲囈語。
那聲音有點大,但仍然沒有吵醒于光。
于音試探著動了下。他動得很輕微,但靠著的胸膛微微一震,于光立刻醒了。
他曲起手臂,摸到于音的腦袋,揉了揉,又轉到他背后輕拍了幾下,仿佛是在哄什么半夜驚醒的小孩子。
于音一直沒睡著,于光倒是慢慢清醒了,問他“是不是要去上廁所”
“哼。”
不管是哼還是嗯,于光當他默認,撈著他起身,矯健地踩著空隙,越過那些熟睡的少年,坐到炕邊。
于音看不見,貓不知道跑哪去了,于光順手就撿起他的鞋套在他的腳上,牽著他出門。
外面滿地的月光霜一樣,于音沒有去廁所,出了院子往外去。
于光打量他的臉色“有什么心事,要大哥開解嗎”
于音沒搭理他,誰叫他沒舌頭,誰也不能逼他說話。
“不想進去炕太擠了伍善腳臭”于光問。
心情不太愉快的于音被這么一提醒,更加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