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鳴揉了下江陽的頭,又順著背脊輕撫,像是哄孩子一般。
待到江陽的心情稍稍平復下來后,他說“白天再留在醫院觀察一下,晚上沒事了就回家,我先去買點早飯,想吃什么”
“紅豆粥。”江陽說完后,陸時鳴便暫時離開了病房。
過了大約四十多分鐘,他帶著紅豆粥和一大袋熬煮好分成小包裝的中藥回來。
吃飯前,他先拆開一袋,讓江陽把藥喝了。
藥是剛煮的,還熱著,剛開封就往外冒中藥特有的苦澀味,江陽捏著鼻子,等放涼一些后一口灌了下去,灌完后又猛吃了幾口紅豆粥,靠著紅豆粥的甜味,才算是勉強把那股苦澀的味道壓下去。
看到病床邊剩余的那一大袋藥,江陽想到自己接下來每天都要喝這些,頓覺十分痛苦,但跟靈脈破碎失去鳳火相比,似乎又好上許多。
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后,嘴里剩余的那點苦意便變得微不足道了,江陽一勺一勺地把紅豆粥吃完,饑餓感消除了,但因為靈力的空虛,身體還是有點虛弱,他重新躺回病床上休息。
陸時鳴把包裝盒拿出去扔掉,在回來時,他反鎖上病房的門,又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回身示意江陽“把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江陽抬起頭,神情驚愕且不解。
“想要休養靈脈,藥物調理是一方面,同時最好也要配合以靈力疏導。”陸時鳴朝他走過來。
醫生之前是說過要配合以一些輔助手段,江陽坐起身體“老師你要親自來這個醫生不可以弄嗎”
“可以,不過他們跟你的靈力屬性不同,只能用金針刺穴的方法,效果也要打折扣,一般這個疏導由靈力屬性相同的血緣親屬來施展最好。”陸時鳴說。
江陽懂了,他雖然沒有血緣親屬,但是有跟他靈力屬性完全相同的陸時鳴,那確實沒有比陸時鳴更合適為他做疏導的人了。
明白歸明白,但他脫身上病號服的動作還是慢吞吞的,紐扣解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什么,從病床上下來說“老師,我先去洗個澡”
昨天那一番激斗,江陽不可避免地出了身汗,他擔心自己有味道,而陸時鳴是有些潔癖的,因此他飛快地沖進病房附帶的衛生間中沖了個澡。
洗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門縫,探著腦袋說“老師,要全部脫光嗎我可以穿褲子嗎”
“可以。”
這個答復讓江陽頓松一口氣,在衛生間內窸窸窣窣一陣后,他赤著上身,別別扭扭地出來。
其實男生宿舍里打赤膊很正常,江陽住宿舍住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沒有在舍友面前裸露身體過,但對著陸時鳴,他便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不過,縮著手臂走了幾步后,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太忸怩了,很正常的事被他搞得硬是顯出有些不正常了,陸時鳴的神情就很平靜嘛,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此也強迫自己打開身體,挺胸抬頭,以正常的姿態朝陸時鳴走去。
他并不知道,陸時鳴其實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平靜。
這半年多的學習和訓練,加上陸時鳴每日的營養投喂,江陽比之前壯實了不少,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瘦,脫掉衣服時卻也能看出瘦削有力的肌肉輪廓。
他個頭不算特別高,一米七八,身體的各項比例卻很好,腰細腿長,腹部還有流暢完美的人魚線。
他像頭年輕的獵豹,有點青澀,不太成熟,卻也不再像幼崽那樣單薄,他的身材有一種力量的美感。
陸時鳴看著這一幕,有短暫的走神,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他明明很早就知道的事實,覺得江陽年幼只是一種基于己身年紀產生的錯覺,在人族中,他的年齡其實已經是成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