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冬神”
火幕外,不知道是誰喃喃說了一句,無人注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幕呈現的圖像上,陸時鳴也看著那里,看到久違的故人面孔,他的神情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冷。
“冬神”江陽無意識地重復著這個名號,他并不知曉這位古神從何而來,也并不了解古荒時期神明之間陣營的劃分,但他看到了禺疆的所作所為。
冰坑中這巨大的獻祭法陣終于啟動了,無數道靈力絲線匯聚到禺疆身上,恢復著他沉睡多年缺失的力量。
甚至江陽也不例外,他低下頭,看著不斷從自己身體往外溢出的靈力,他同時感覺到了些許虛弱,那是生命力量的流逝,這陣法除了靈力,同時也在抽取所有人的生命力量。
意識到這一點后,江陽驀然醒神,他努力地與這陣法的力量對抗,也與禺疆帶來的極寒的霜雪對抗,他掌心燃起一團鳳火,本是下意識而為,但出乎意料的,鳳火仿佛正好克制禺疆的霜雪,靈力和生命力量流逝的感覺消失了,甚至他火光所輻照的范圍,那些同學身上的靈力絲線流動的速度也減緩了。
江陽于是立即將火焰燒得更烈,第一次無所顧忌地釋放鳳火,火光輻照大地,像是一個小型的太陽那樣,照亮了整個冰坑。
“鳳火。”禺疆抱臂站在原地,饒有興味,“你是陸時鳴的眷屬孤傲的鳳凰,竟然也會與人類為伍。”
“我是老師的學生”江陽大聲回答,戒備地看著禺疆。
顯而易見,禺疆是玄鳥那一方的,雖然這獻祭的陣法并非他所布置,可他享用著這樣的成果,這樣漠視人命,必然是敵非友。
“學生”禺疆笑了兩聲,“你可知,吾也曾是陸時鳴的舊友”
江陽一怔,他自然不知,他也并未放下戒備,因為禺疆也說了,只是“曾”。
“看來即便是他親手教授的學生,也并不了解他全部的性情,就像吾也未曾想到,神戰爆發時,他會加入顓頊一方。”禺疆唏噓道,“若是鳳凰未曾背叛吾等,如今的天地,該換副模樣了。”
江陽對那段歷史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也沒搭話。
而禺疆似乎也并不是在跟他說話,自顧自回憶了一番往昔后,他的視線重新落到江陽身上。
“告訴吾,你的老師在何處。”
他的態度至始至終都居高臨下,但禺疆雖然漠視人命,卻似乎并不屑于跟江陽這樣的小輩動手。
“老師他”江陽左手握緊,沒有回答。
“人類,吾的耐心是有限的。”禺疆緩緩道,本已經變得緩和些的風雪隨著他的話音再次呼嘯,猶如一股巨大的力量兜頭向人壓來,江陽放出的輻照大地的巨大火團頃刻間被壓縮到只有一線,甚至若非他勉力支撐,就連這一線火光都留存不住。
這是個前所未有的可怕敵人,江陽意識到了這點,對方的強大更甚于他之前所遇見的窮奇或鑿齒,他無往不利
的鳳火第一次陷入這樣岌岌可危的地步,一如他此刻的處境。
江陽咬著牙,艱難地將掌心那縷飄搖的火焰一寸寸托起,猶如托起傾倒的大廈,他在肆虐的風雪中,以火光燃照四方,護住那些正被陣法抽取靈力和生命力的同學。
他這自不量力的反抗似乎引起了禺疆的一些興味,他道“罷了,陸時鳴不在,便先讓吾看看,他都教了你什么。”
話音落下,雪原上憑空生出兩個小型的雪龍卷,周邊的風雪在匯聚,凝現出長約五米的冰雪巨蛇,禺疆耳上墜著的青蛇在“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