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十來分鐘后,江陽眼前出現了一座威嚴肅穆的古剎,這深山里竟然有寺廟,寺廟中竟還有人,從打開的寺門中,隱約可見幾個穿著灰色僧衣,正在掃灑的和尚。
江陽正驚訝時,就見魏長林走上前,跟其中一個掃灑和尚交談幾句,和尚行了個佛禮離開,很快,一個身披袈裟主持模樣的老和尚過來了。
“這是慧念大師。”魏長林跟江陽介紹了一句,他跟慧念大師似乎是舊識,兩人寒暄幾句后,慧念便帶路引著他們往后院走。
“陸老師閉關的地方在明王殿,那里僧人們是不去的,你得自己進去了。”來到一處被院墻隔開,離前院很遠的偏僻大殿時,魏長林說。
江陽點點頭,推開院門,獨自走了進去。
別院很大,進去后他又走了一段路,才隱約看見大殿的正門,他同時看見的,還有正站在殿門前的陸時鳴。
陸時鳴穿的不是江陽尋常見到的現代裝扮,在這歷史不知幾何的深山古剎中,他也換上了一身寬袍廣袖的古式墨色長衫,右手戴著那串名為無垢菩提的念珠,他此刻站在莊嚴肅穆的明王殿前,手指輕輕撥動珠串,入神地看著屋檐上落下的雨滴。
似乎是也注意到了他,陸時鳴微微側頭,視線從雨滴上移到江陽這邊。
四目相對,江陽腳步停了一下,明明只分開了一周多一點,但他卻感覺好像分開了好久好久,乃至于再次重逢時,他竟然有些近鄉情怯,但在下一刻,這絲情怯又被另一種情緒沖散,他踩著積于地面的雨水,飛速地朝那邊跑去。
“老師”他撲進陸時鳴懷里,緊緊抱住。
“嗯。”陸時鳴擁住他,輕輕應了一聲。
他由著江陽抱了一會兒,又拉開距離,觀察江陽的氣色和傷情,問說“怎么過來了”
“校長同意我來的,而且我自己也想來。”江陽松開了陸時鳴的腰,手卻還拽著陸時鳴不放,像是害怕對方不見了一樣。
“進屋說。”陸時鳴感覺到江陽的手指有點涼,應該是淋雨所致,于是他帶著江陽進入殿中。
大殿很空曠,沒有威嚴莊重的佛像,只有掛滿四周的簾幕一樣的經幡,和滿屋的燭臺。
陸時鳴進殿時隨意一拂袖,四周的燭臺便“呼”一下燃起,他帶著江陽來到燭臺的中央,那唯一的蒲團的位置,讓江陽坐下后,又伸手一拂江陽的頭發,他被打濕的發頂和衣衫便立刻變得干燥清爽,身體也暖和起來。
陸時鳴在江陽對面坐下,他先看了下江陽左手的刀傷,確認有好好醫治傷口已經在愈合后,他又搭上江陽的經脈,仔細查看了一番。
陸時鳴在安靜診脈時,江陽便坐在蒲團上,東張西望,他看到四周燭臺晃動的火光,經幡在風中擺動,與屋外院中的古樹一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許是到了每日禮佛的時間,坐在這里仔細去聽,還能聽到前院僧人們隱隱約約的誦經聲。
這里確實十分僻靜,且風
景優美,
偶爾來放空一下,
也是不錯的休閑,但這個關鍵前提是偶爾。
“老師,你之前就住在這里,住了四十年嗎”江陽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