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那我現在去做”陸時鳴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月亮還圓,還來得及”
“不要”江陽又打斷他,并且將他緊緊抱住,不讓他走。
“那”陸時鳴伸手輕輕抹去江陽眼角的淚水,可淚水不斷流下,就好像決口的堤壩一般,止也止不住。
他捧起江陽的臉,用對旁人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說“你想要老師做什么,老師都答應你,只要你不再哭了,好嗎”
“不好”江陽仍然是大哭不止,他似乎也不是真的要陸時鳴做出什么實際的補償,而僅僅是找了個由頭,發泄自己這些天所有被強憋回去的眼淚和難過。
陸時鳴是真的徹底沒有辦法了,只能抱著江陽不停地哄,江陽就這么哭了一個多小時,陸時鳴都未見半點不耐,等江陽哭累了又一次睡著時,他仍然輕拍江陽的脊背,哄著對方遠離擾人的夢魘。
這是江陽這幾天睡得最安穩的一覺,等他終于睡醒起來時,天已經大亮。
他沒有剛醒時困倦朦朧的過程,在剛剛恢復意識的一刻,他便立即睜開眼,翻身坐起,猶如要確認什么一般,望向身旁。
陸時鳴躺在枕頭上,仰頭看著江陽,因著主人動作幅度的過大,他的那枚羽墜在江陽耳側來回搖擺著,在陽光下閃爍著惑人的艷色,陸時鳴在這一刻,似乎突然懂了江陽對自己羽墜那過分的興趣。
他想伸手捏捏江陽的耳朵,江陽卻側頭躲了下,并且,在看他片刻后,突然一言不發地下了床,把合并成一張的病床拖到原本的位置,兩張床中間的距離一下變得涇渭分明。
“怎么了”陸時鳴也坐起身,看著江陽一大早起來先拖床的動作,有些不解。
“跟你冷戰。”江陽重新躺下,背對著陸時鳴,冷酷的聲音隔著楚河漢界樣的遙遠距離傳來。
“為什么”陸時鳴在楚河漢界的另一頭問。
“因為我要說到做到,不然你會一直覺得我可以隨便糊弄。”江陽仍然背對著他,說是冷戰,話卻是一直還在說。
這又是什么時候說的陸時鳴沒問,只道“我沒有覺得你可以隨便糊弄。”
江陽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陸時鳴安靜看了江陽片刻,在他準備下床走過去時,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胡瀚予提著保溫飯盒一進門,先瞧見了陸時鳴,眉梢一挑道“醒了”
他隨即又注意到了背對著陸時鳴的江陽,以及那昨天他離開時還并在一起現在卻遠遠分開的兩張床,狡猾的狐貍立刻從這現狀中窺探到了什么,眼睛玩
味地瞇起。
“來,吃早飯了。胡瀚予笑瞇瞇地坐到江陽那邊,臨窗的一側,這個位置他能將整個房間都盡收眼底,自然也包括房間中的兩個人。
“我親手做的瘦肉粥,燉了一個多小時呢。”胡瀚予打開保溫盒,體貼地把勺子遞給江陽,叮囑說,“小心燙。”
江陽莫名了一下,胡瀚予今天怎么那么殷勤呢平常都是直接把早飯放下自己坐那邊玩手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