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所講述的跟他之前夢境里的相差不多,這段時日他并未想起更多的細節。
魏長林聽完后跟周邊幾人低聲議論一陣,再次開口說“小龍君,你剛剛提到你是在準備離開時,突然感覺尾巴被什么東西綁住了,此刻以及之后掙扎的過程中,你都并未看到到底是誰在對你動手是嗎”
“我不記得了。”江陽說,他可能看到過,但他模糊不全的記憶中并沒有。
“我們這里有一份當年失事船只的人員資料,小龍君看看能想起什么嗎”魏長林將一份文檔交由身旁的水族侍從,再由侍從轉呈給江陽。
江陽翻開文檔,文檔一共七十多頁,每一頁都是一名遇難人員的資料照片,他一頁頁翻過,按理說這些照片上的人都跟他打過照面,但他全無印象,也并未想起什么,只在某兩頁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其中一頁是一名女性,名字叫邢蕓,五官隱隱跟邢偉明有些相似,95年的時候才24歲,還很年輕,女孩在照片上揚著燦爛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年輕人的朝氣,她的履歷也很優秀,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卻永遠定格成了照片上的模樣。
另外一頁,是一名43歲的中年人,名字叫霍川,穿著中山裝,五官中正平和,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資料上寫的同事對他的評價也都是性格好,敦厚踏實,平易近人,履歷不過分優秀,也并不差人一等,整體都中規中矩,毫不突出,讓江陽停留的,是對方是95年事件中遇難船只的唯一一名幸存者。
1995年的遇難船只上其實是有幸存者的,江陽在從郎勇口中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知道,只是霍川在被救回來后不久,就因傷重不治身亡了,此刻魏長林給出的資料里,也并未顯示對方在死前有出什么有用的線索情報,真相依然模糊不清,只有江陽可能知道。
但江陽仍然什么都沒想起,他在把文檔全部翻閱一遍后,搖了搖頭。
“那聲音呢”魏長林又問,“小龍君說當時聽到了很噪雜的人聲,那些人在喊什么,哪怕是簡短的詞句,小龍君有印象嗎”
“沒有。”江陽還是搖頭,他當時太慌亂了,根本沒有去注意過船上的人到底在喊什么。
“但是我記得血腥味。”江陽剛剛敘述時就講過這點,他此刻再次強調說,“很刺鼻,非常濃烈,我記得很清楚。”
“可能是船上出了變故,內部的人起爭斗所致。”魏長林分析說,“這也符合我們一直的猜測,我方并未抱有惡意,小龍君也并非主動襲擊的話,那只能是內部混進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為什么不能是他的攻擊使船上的人負傷所致”邢偉明冷哼一聲,插話道,“所有的情況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我們又不是沒有調查過船上全部人員的名單身份,家世背景,有查出任何問題嗎”
他的語氣夾槍帶棒,從一開始,他對江陽就充滿了敵意,若非洛景被江陽拉著,早早就發作翻臉了,但他此刻也終于無法忍受,以更加輕蔑的語氣冷嘲道
“你們這群蠢貨自然查不出問題,就像你們至今不也沒查清楚,我在你們之中到底安插了幾名傀儡嗎”
你dashdash”邢偉明怒目圓瞪,幾乎就要拍桌而起,但坐在旁邊的季瑜及時拉住他,低喚了一聲“師父”
江陽也再一次制止住洛景,不讓他再繼續火上澆油。
魏長林捏捏眉心,低聲跟季瑜說了幾句話,似乎是讓他看著邢偉明,邢偉明又是一聲冷哼,但也沒再開口。
“客觀上來說,也有老邢說的那種可能性。”魏長林重回正題,雙手交握著說,“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我還是傾向于是內部混入了一個或數個別有用心之人,不過我們也確實排查過數遍船只上所有人員名單,身世背景,并未發現他們有任何可疑之處,也找不到他們這樣做的動機,如果小龍君想重新調查,我方也可以配合更加詳細的人員資料,季瑜。”
季瑜立刻應聲說“我稍后就安排。”
魏長林點點頭,繼續說“目前95年事件的線索還是太少了,小龍君記起的也很有限,我們尚無法從中得出確切的結論,但我想我們可以從其他方面來輔助推論,例如,那個占卜的結果。”
他看向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