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對方的腦袋,柔聲說,“聽話。”
江陽看他片刻,臉頰像是塞滿了堅果的倉鼠一樣慢慢鼓了起來,他轉過身往自己屋走,邊走邊嘟囔“自己睡就自己睡,我也沒有很想跟你睡,哼”
“砰”一下,江陽關上自己的房門。
陸時鳴在門邊沉默地站了片刻,猶如在進行某種困難的掙扎,手指抬起又放下,但最終還是理智占得上風,他無聲地嘆息一聲,轉身回到屋中。
江陽在陸時鳴面前是氣鼓鼓的模樣,一回到自己房間,就跟漏了氣的氣球一樣倒在床上,他在一個人的冷被窩里翻來覆去,心想不會真的被狐貍說中了,要等一千年他才能跟陸時鳴修成正果吧
畢竟所謂的畢業后,陸時鳴也只是答應會給他答復,頂多是正式確認情侶關系,而從情侶慢慢發展到談婚論嫁,依他們兩個的速度,估計也還有的磨。
而且,江陽其實隱隱能明白陸時鳴不答應他的原因,無非還是覺得他太小了,即便是按人類算,他都還沒到成年男性二十二歲的法定結婚年齡,十八九歲的青澀大學生,和成熟年長年近三十的社會人士,雖然二者都已成年,但在很多人眼中,這種搭配也是非常不合適的,后者總有種憑借自身年齡和閱歷來哄誘前者之嫌,雖說陸時鳴并沒有這樣,除卻上次那個情難自已的輕吻,他一貫都表現得很克制,跟江陽保持著距離,他也并非在意他人的眼光,只是就像他之前跟江陽表露過的,他會因為這種差距而擔心,擔心江陽對他的一切感情都只是年少時尚未辨清的依賴,而非愛情。
恐怕對于陸時鳴而言,真正合適的年紀得是敖宸那樣,一頭跨過第二次成年期,身體和心智都已經發育成熟,龍角也變得威武又崢嶸的大龍。
江陽變回原形,用手機鏡頭看了下自己那雙短短的好像根本沒怎么長的龍角,想到自己差不多還有一千年的漫長成長期,頓覺龍生無望,他雙眼一閉,癱在床上再次進入廢龍狀態。
癱了片刻,江陽又一個廢龍打挺坐起來,他還是要拯救一下自己的愛情,不,應該說是加速,一千年也太久了,狐貍等得,龍都等不得。
他拿出手機,想要尋軍師問策,首先排除掉狐貍,無他,實在是狐貍太不靠譜了,上回酒心巧克力的事江陽可還沒忘呢,然后是王皓郎勇,這一虎一狼也不太靠譜,都是單身狗,只會紙上談兵,上回出的主意沒比狐貍的好到哪去,再往下滑,齊云,唔,也不合適,他跟齊云學長關系是不錯,但從來沒聊過感情方面的事,而且齊天縱在決戰中受傷不輕,齊云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在照顧陪護呢,還是不打擾的好。
繼續再翻翻,基本都是些沒那么熟悉的人了,而最近新加上的來往比較密切的竇元等人,也是不行的,這群年齡動輒幾百上千的水族大臣們,輩分都是爺爺奶奶輩的,他咨詢政務問題可以,問戀愛問題也太尷尬了。
江陽對著手機犯愁,心想自己這么一通訊錄的好友,怎么一個靠譜能當戀愛導師的都沒有呢,他在煩惱時,那截長長的垂落到床下邊的龍尾
巴也隨著他的心情來回拍動,在地板上發出“啪啪”的響聲,一次不經意的抬眸時,江陽注意到了自己的這截尾巴,頭頂頓時亮起靈感的燈泡。
臥室暖黃的燈光下,陸時鳴靠坐在床頭的靠墊上,低著頭用手機給江陽發消息,他難得地顯出些許躊躇,給江陽打了許多字,又刪掉,繼續打,再刪掉,如此反復,半天都沒有發過去一個字。
他暫時放下手機,看著對屋的方向,想象江陽氣鼓鼓躺在被子里的模樣,正在愣神時,突然“啪”一下,屋門被拍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時鳴看過去,門前沒有人,但是有一條長著鱗片帶著似魚的鰭的尾巴,這條尾巴蜿蜒著從隔壁伸過來,跨過相連的走廊,拍開臥室的屋門,招搖地在陸時鳴眼前擺了擺。
陸時鳴“”
“江陽。”他沖對面的房間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