焃鴠日深夜,黃泉大風漸歇,沙塵漸停,天際的雷霆停止轟鳴。
“嗚嗚……”
空寂的孟婆莊傳來低聲的抽泣聲,在深夜中的黃泉顯得分外清晰,為這陰森的夜增添了一分陰森。
“咔吱……”
孟婆莊的大門緩緩地被推開,張達緩步走入孟婆莊。
孟婆莊內的抽泣聲驟歇,一聲哽咽的話語聲傳來,“是阿娘嗎?”
“踏踏……”
疾步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身高一米二左右的瘦削小女孩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小女孩凝視著來人,腳步頓時停住,“你是新來的亡魂?”
“我不是。”張達搖了搖頭,問道:“這里就是黃泉嗎?”
小女孩點頭道:“這里就是黃泉,我是孟婆三七,你是什么人?”
張達沉吟道:“我是一名修行者,想在黃泉修行一段時間,敢問孟婆可否?”
三七略微詫異地凝視著張達,問道:“這里只有黃沙漫天,有什么好修行的?”
張達凝視著三七,回道:“正因為不知道修行什么,所以我才要留下來。”
三七奇怪道:“你這人真奇怪,和尚修佛,道士修道,凡人修真,鬼差修冥,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己修行什么呢?”
張達反問道:“那孟婆你修行什么?”
“對啊,我修行什么?”三七露出疑惑的神情,忽而天真地回道:“阿娘說我們是孟婆不需要修行,只需要烹湯,吃惡鬼就行了。”
張達說道:“那我跟你學習烹湯可好?”
三七不解道:“你不是孟婆,為什么要學習熬制孟婆湯?”
張達淡笑道:“這是修行。”
三七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孟婆莊,頷首道:“那行,你就留下來給我打雜吧。”
張達拱手道:“多謝孟婆。”
三七擺了擺手,說道:“我該叫你什么?”
張達回道:“就叫我張旭吧,這個名字用久了,也就習慣了。”
三七疑惑道:“你這人說話真怪。”
張達笑了笑,緩步走入孟婆莊大廳,說道:“那現在我們就開始熬制孟婆湯吧。”
……
廚房。
“孟婆湯有八味藥引,一滴生淚、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杯悔淚、五寸相思淚、六蠱病中淚、七尺別離淚。”
三七鼓搗著瓶瓶罐罐,陸陸續續地將鬼淚倒入一口大缸中,時不時朝著張達喊道:“加火。”
張達扇動著手中的扇子,聞著空氣中孟婆湯臭味,說道:“既然孟婆湯有八味藥引,三七你是不是少放了一味藥引?”
三七搖頭道:“阿娘也沒有告訴我第八味藥引,我們就先這樣將就吧,反正七淚孟婆湯凡人飲之,亦有效果。”
張達看著黑乎乎的孟婆湯,皺眉道:“其臭可聞,鬼亦不食。”
三七雙手叉腰道:“你是說我的湯難喝了?”
張達淡笑道:“既然孟婆湯以人類淚水為藥引,那第八味也是人類淚水,讓我想想。”
“除了這七種淚水,還有傷心淚、幸福淚、激動淚。”
“我們只要逐一試之,自然可以知道第八味藥引。”
三七凝視著張達,頷首道:“說的有理,那你還不哭。”
“額。”張達淡笑道:“在下實在哭不出,要不等明日有鬼來此,再試不遲。”
三七沉吟了一會,說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