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開口。
陳一七便轉身,他走到寧源生和唐起的身邊待著。
此時天還沒亮,游樂場的排查也不會那么快結束,所以陳一七還要再留一會,至少得讓他們再想想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問題。
唐起在兩人微微靠后的位置,他不動聲色的用余光專注的打量了一圈陳一七。
然后他有些發愣的收回眼神他好像看不出陳一七在想什么了。
原本他應該是個很容易就能從表情看出心里在想什么的表里如一的人,但唐起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
“”
應該會沒事吧。
就算遇到了一些現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那么以后也肯定能夠想明白的
唐起突然有點懷疑。
他曾是巡安組的人,經歷過不少案件,也因為如此他見過了數不勝數的、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從而一蹶不振的人。
那不是因為他們脆弱,只是人在一時之間能承受的東西是有極限的。
而陳一七也不是個脆弱的人,但是他會自責。
頂著不死這個名字,光做為新人的唐起都知道這之中代表的含義。
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唐起想到了不死曾出過的任務,去過的界間,
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出著任務,并出色的完成。
偶爾的組隊也沒有出現過僅他一人生還的情況。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他大抵都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
越想感覺越不得勁,唐起扯扯嘴角想開口說點什么,至少打破這份安靜,讓其不要再去想,畢竟越是思考回憶越是容易鉆牛角尖。
但他還在琢磨要找個什么話題開口的時候,陳一七動了。
他直了下身體,然后抬手。
唐起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發現是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下車正在往這邊過來,他五官有著一種精明感,但穿著松松垮垮,胡子也沒刮。
男人來到陳一七面前。
陳一七僵直著身體,他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就離開別開了視線,然后他張嘴“對、對不起。”
男人比陳一七想象得要平靜很多,他看了眼邊上的寧源生和唐起兩人,然后也不在意的摸了摸身上帶的包,從里面掏出一個手機遞給陳一七。
“我來之前給你充好電了。”
陳一七愣愣的接過,他抬眼重新與萬花筒的組長對視上“謝謝。”
男人抓抓頭發,“你不用道歉。我當初只是說的力所能及,而你肯定已經做到力所能及了。”
“而且啊。”男人眼下有一片青黑的痕跡,笑起來的時候更明顯了“我其實知道的,棉花死了之后我就想到很快就會有這么一天了。”
陳一七一只手背在了身后,指甲嵌入了肉里棉花,他也沒救下。
“總之”男人說話語氣特意重了一下,他輕輕拍
拍陳一七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多謝你了。”
陳一七看著男人離開,他慢慢松手,自愈讓他手很快恢復,他低低說了一句話,寧源生沒有聽清,他微微歪頭“什么”
陳一七搖頭“沒什么。”
在天亮的時候,陳一七去到特管處將粉色螺旋紋晶球的天晶交給了他們,隨后沒有停歇的坐上車離開了巧城。
期間陳一七一直沒有合眼。
車前進的途中,他一直看著窗外,像是發呆又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陳一七覺得自己腦子此刻十分清楚,同時相應的身體很不舒服。
白山之后那隱隱約約的饑餓感一直都在,這算是已經習慣了的不舒服。
然后這次的“后遺癥”比白山多太多了。
頭好像偶爾會痛,背好像有點酸,各處皮膚好像有點癢,牙齒好像也有點發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