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收回視線,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被他按在餐桌的溫德安,眼底漆黑得如同一個詭譎的黑洞,溫德安被這森寒的眼神激起了一身的寒意,開始拼命掙扎了起來。
聞淮看著徹底被自己壓制住的溫德安,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只要現在殺了他,自己就不會暴露了,反正他也是個惡人,現在殺了他也沒關系,這樣自己也不會陷入危險中。
聞淮另一只手慢慢下移,最后停留在了溫德安的脖頸處,他剛想用力,指腹間大動脈跳動的觸感狠狠地燙了他一下,聞淮瞬間驚醒,他倏地收回手,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剛才怎么了,腦子中怎么會浮現出這么危險的想法。
就算溫德安該死,但也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惡念就這么簡單處置了他。
可是該怎么辦,對方很快就要尸變了。
聞淮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突然間溫德安慘叫了一聲,在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聞淮和溫德安身上的時候,喪尸不知何時醒了,直接一口咬上溫德安的腰腹,撕拉一聲,硬生生扯下來了一塊血肉,血霧四起,場景一度駭人。
而溫德安痛苦地緊皺著眉頭,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腹部,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正在啃食自己肉的愛人。
血液流得很快,鐵銹味充斥在空氣中,很快就在桌上蓄積起了一灘血水。
聞淮近距離看著眼前的一幕也被驚嚇在了原地,因為飛濺落在自己臉頰上的血液似乎還帶著溫熱。
看著前面吃了自己丈夫的喪尸,聞淮手指微微蜷起,喪尸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而自己剛才也差點被冒出來的惡念所控制,那他有一天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變成一只沒有思想的怪物。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聞淮才回過神來,一側過頭就看到了一張滿是擔憂的臉。
江知野溫聲道“你怎么了”
“我沒事。”聞淮壓下心里的恐懼,目光再次轉向溫德安,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下來,“他馬上就會尸化了。”
而這也恰好幫他化解了危機。
這時,一旁被束縛在椅子上的喪尸拼命朝溫德安那邊移動,滿嘴滿臉的血跡和肉末,猙獰的模樣讓人心生寒意,只見溫德安難以置信的表情在看著妻子的面容后慢慢舒緩了下來,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想伸手摸一摸妻子的頭發,可是手在離妻子的頭只有一寸的距離時便開始瘋狂抽搐。
聞淮立馬繃緊了神經,他剛想去解決這只即將變成喪尸的家伙時,一旁始終沒有再說過話的溫意撿起了餐桌上掉落的刀叉,雙手死死捏緊,狠狠地朝溫德安大腦刺去。
當聽到刀尖刺穿血肉發出的刺啦聲時,聞淮的視野忽地暗了下來,耳邊傳來江知野溫熱的氣息,以及低低沉沉的聲音。
“聞淮,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
江知野的手輕輕覆在聞淮的眼睛上,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宛若親密的低語,可一雙如同被水洗過的澈亮眸子卻一直盯著眼前
駭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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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一次殺人的溫意抬眸看向他時,江知野眼里才露出了點笑意。
溫意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和被自己殺死的叔叔嬸嬸,視線再轉向江知野明顯帶有諷刺的笑容時,他瞬間明白了江知野真正的目的,嘴角苦澀地扯了扯。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兩件事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優秀和實驗團做了那個秘密且危險的實驗,第二件就是接受了叔叔的邀請來到了昔拉莊園。
似乎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研究害了不少人。
如果可以,他會選擇不再做實驗,他會毫不猶豫地放棄這份曾讓他感到驕傲的事業。